第二,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只怕在军营中,军令如山,若要叫辛徽海因为身份对裴懐多多关照,只怕亦是难。
这第三嘛……
说白了,辛徽海不觉得裴懐有可以讨伐敌人,挥洒热血的男儿本事。
裴懐不傻,能一步步筹谋至此,自然什么都听得出来,包括此刻辛徽海口中的弦外之音。
他静静听完这话,也不急着同辛徽海辩驳自己多么多么有能耐,足以与他上战场。
裴懐只顿了顿,才对辛徽海说:
“父皇那边,本殿自去亲说。”
辛徽海额角冒出一滴汗。
“殿下有所不知,涉及如此大事,陛下定然不会草率。”
裴懐微微一笑。
“父皇是英明帝君,他会同意的。”
辛徽海是武将,对于朝堂上诸多弯弯绕绕,到底还是略输一筹。
闻言,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是为何?”
裴懐不温不火,又慢悠悠端起茶盏抿了抿,舒缓了喉头,便说:
“因为东宫禁足,臣心不稳,为了太子,父皇需要替他寻一个左膀右臂。”
这左膀右臂,一个是苏家,另一个,只怕就是他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血脉掣肘更加坚固呢?
想到这里,裴懐忍不住低头嗤笑一声。
承帝似乎觉得,他真就什么也不知道吗?
像他这种在承帝眼中不值一提的卑贱之躯,却值得承帝步步为营,为他铺张一个在深宫中的体面身份,为的是什么呢?
裴懐可从不觉得承帝良心唤发,是在心疼他。
从前的裴枕书,现今的裴懐、裴文月……
总归,哪个子嗣都比不过东宫里那个从先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种。
裴懐盯着自茶盏中缓缓冒出的温热烟雾,沉默不语了。
辛徽海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猛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殿下……”
裴懐在此刻回过神来,笑着低头凝视他。
“也许,本殿才是最像父皇的那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