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水一日赛过一日的甘甜,士兵们也一日赛过一日安逸。
有炊事兵挑水回来,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抢先喝了一口,随后大笑道:
“不骗你们,这水啊,可真是神奇!我喝下去都觉得甜到心里去了,还十分解渴呢!用这水做出来的饭食,也变得格外好吃啊!”
听到这话,众士兵都围了过来,就像小鸡抢米般纷纷都喝了一口,顿时皆赞叹连连。
“果真如此!”
“好甜的水,真是解渴!”
“有这水,想来是天公作美,恩赐咱们的,瞧那边的云晋人迟迟不敢出来,定是怕了我们,躲老巢里当那缩头乌龟啦!”
“哈哈哈,是啊是啊,依我看,咱们再享用几日这甘甜之水,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班师回朝,凯旋受赏咯!”
见众军兴致高昂,温重良戴着弯月银白面具、拄着拐杖慢慢靠近。
他低头瞥见那水,只见水很是清澈干净。
温重良皱了皱眉,忽而觉着心里头说不上来的一股子怪异之感。
就在他沉默不语时,有人注意到他,便热情地招呼他:
“原来是殿下身边的温大人,既来了,何不一道饮上一口?”
温重良露出礼貌的微笑,婉拒了他。
“不了,我还有事和殿下说,我就先走了。”
说完,温重良拄着拐杖,重新离去。
有人瞧他不领情,嘿了一声,嘀咕道:
“这可真是个怪人,成天老戴着个面具晃悠,真不知道哪里入了殿下的眼?”
“小声些,听说是抬回来时伤了脸,治不好了,殿下虽要用他,却嫌他面貌丑陋,这才赐他个面具的。”
“原来是这样?那也怪可怜的。”
没走远的温重良暗自翻了个白眼,感叹真是谣言害人。
他嗤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入裴懐的军帐中。
“见过殿下。”
裴懐正在研究对抗云晋的法子,见他来,只抬了一眼,便又继续低下头去。
“你来了,腿好多了吧?”
“多亏殿下恩泽,属下有军医悉心照料,已经日渐好转。”
“嗯,那就好,你还有事吗?”
裴懐见他说完了话又没了下文,就随口一问,谁知温重良真的有话说。
“殿下,近日可曾随众军饮用过那河中之水?”
温重良这话有意思,裴懐终于舍得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布防图,把眼神重新放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