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儿跑到白寒跟前去,伸出一双手,求着要抱抱。
白寒放下手头上的活儿,把小娃抱了起来,此行是提前一个月出发,秋闱放榜在九月五日,算上考试放榜等时间,起码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白寒也不舍得小崽子和阿九,但也不可能带着老婆孩子前去赶考,就算他不怕别人笑话,家里最是忙的时节里,便是叫阿九同他一道进府城,他还不肯放下手头上的生意和活儿呢。
她不免摇头,到底是不比当年才成亲不久童考那阵子了,不过是在县里几日的功夫,隔得那般近也舍不得。
白寒在承意承欢两个小家伙的脸蛋儿上各亲了一口:“娘亲一定早些回来,到时候给你们带好看的好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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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日子,白寒与穆律乘坐同一辆马车,穆家还另外派了一个马夫,一个随从随行,如今官府征兵征的不少,征战在即,路上时常有巡查的士兵,治安都还算不错,因此倒也不必担心路遇歹徒。
阿九带着承意承欢送行,二宝差不都已经学会了走路,咿咿呀呀地也能说几句话,学会了喊爹爹娘亲,趴在人怀里的时候总是喊个不停,叫人心都软了。
两个小崽子一左一右歪歪扭扭地站在阿九的身边,紧紧的攥着爹爹的手,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上了马车的娘亲,抿着嘴巴一直没有说话,虽是一句不舍得也没说,忽闪忽闪的眼睛随时好似都要落下泪珠子来一般。
小家伙看得人揪心,白寒原本的那点子离愁也都被母爱给占据了,她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承意承欢一左一右地趴在她的肩膀上,蔫巴巴地抽泣,泪珠子浸的白寒肩膀上的布料湿漉漉的。
白寒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一手一个娃,心里颇有些百感交集。
抱着沉甸甸的娃娃,只觉得心里头也沉甸甸的。
此去科举,若是考个功名回来,也能多给娃娃赚些奶粉钱了。
她爱恋地贴了贴娃娃的小脸,心中又有些苦涩。
娃娃给娘送考,这感觉还挺新奇。
穆律与夫郎也是颇有些难舍难分,比之白寒与阿九这般算得上一句老夫老妻了,人成亲尚不足一年,自是新婚情热。
且夫郎又已有孕在身,当然是很放心不下彼此。
相互嘱咐了好一会儿子的话,马车这才动身启程。
马车都跑了一截了,一向沉静的承意忽然大喊了一声:“娘亲,回来!”
白寒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朝着这头使劲的挥了挥手,眼角有些湿润,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进,阿九连带两个孩子的身影越来越小,让她心里头一阵酸涩。
穆律也从车窗探出头来挥了挥帕子,瞧着大着肚子的夫郎越拉越远,还呜呜地哭了几声。
阿九怕孩子看久了哭,目送着马车走远了,就和穆律家的一同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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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垮着一张脸,先时还说我矫情,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我瞧那白寒一走,你不也跟霜打了一样。”
钟竹逮着承意搂在怀里,承欢闻着漂亮小哥哥身上的味道香香的,也张着手臂过来求抱抱,钟竹开开心心挨个抱一会亲一亲,忙的不亦乐乎。
“这会缓过劲儿来了,倒是知道来打趣我,早先瘫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不还得我一口一口的给你喂药?这会精神了。”
钟竹笑了笑,斜愣了阿九一眼,“又来翻我旧账。我现在可是二掌柜,可不是当初只知道谈情说爱的人了。”
“你也仔细身子,倒也不必有太多隔阂,回头相看相看,总有中意的女子。”
钟竹沉默了一下,“像白寒姐姐那么好的女子不多,从前我觉得李心兰是个好的,哪里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是个坏的。”
“提前知道也好,不然等以后真成了亲才发现她是这种人岂不是什么都晚了,这会你俩清清白白,你大可以再挑个好的。
村里头的风言风语不必放在心上,县城里的人多少开明些,也不会有谁说闲话。你也别因为一个女人就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否定了。
你看闻堇那个妻主,不是挺好的嘛?”
钟竹低着头不说话。
闻堇的妻主,阿九哥哥的妻主,确实都很好。
用情专一,又体贴,虽然....闻堇的妻主有些怪怪的......
但他怎么就遇人不淑了呢?
他悄悄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彻底地走了出来,也不介意用那段失败的感情开玩笑,甚至觉得过去的自己十分的狭隘和可笑。
但要说再毫无芥蒂地开启新的感情,放心地将自己交付给一个女子,说实话,他不愿意,也不敢。
世间女子多薄情,谁又是真正值得托付的人呢?
他实在是不想再重蹈以前的覆辙了。
而且,他现在靠自己就能过的很好,今日见世界之广阔,方知过去的自己如同井底之蛙,他已经看到了广袤的天地,为什么还要回到从前的那种境况?
如今他唯一信任的女人只有他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已经想好了,反正现在也赚了些钱,姐姐娶个可心的夫郎,他一辈子不嫁人,就给姐姐干活打工,反正他也算是自食其力,一辈子单着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最近....姐姐好像莫名其妙地疏远了她,整个人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钟竹笑了笑,重新抱起了承意,“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小姑娘就好了,我不喜欢有妻主,倒是稀罕有个娃娃。”
承意承欢还是白的很,眼睛大大的湿漉漉的,可招人稀罕,一双眸子眼巴巴地瞧着你的时候总让你觉得无法拒绝,心里就那么软了一片。
白寒和阿九也真是会生,真是不晓得怎就生出来个这么两个可人疼的宝贝疙瘩来。
钟竹心里羡慕的厉害,要是男人能一个人生孩子就好了,他一定要生好多好多个。
孩子长得更像白寒一些,不过钟竹心中诧异,听说这夫妻之间是谁更厉害孩子便会更像谁一些,可是阿九不是曾经说过,白寒那方面不算多厉害,也不多强势嘛?怎的崽子那么像她?
钟竹静静地坐在那里头脑风暴了一会,看着两个人畜无害的崽子有点心虚,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想那些污糟事儿,真是该打。
阿九浑然不觉,手里不停息地穿针引线,“两个孩子长得太快了,衣服总是不够穿,买的布料多了我又心疼,干脆把以前的小衣服拆了重新做,你瞧,是不是还不错?”
“确实,下回我带上针线布料过来,我姐姐糙的很,衣裳破成那样了也不知道买新的,我刚买了布料,预备着给她多做几身儿替换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