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反过来说呀!你也是那颗翱翔太空穿越星际间的流星能遇到的极少数人呀。就算你再怎么否认‘唯一性’,他就是确确实实穿越了一切障碍,从宇宙的另一头来到了这里,被你遇见,成为了你记忆中的一部分。因为你自己本身也是翱翔在太空中不断邂逅离别各种各样人的那颗流星,无论穿越多少虚空,你最终还是从宇宙尽头来到了这里。”
“………………即使……,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即使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安妮妈妈注视着我,眼瞳里闪着穹顶的月光。
“你这是不是表示有命中注定?”
“这是两码事,没有命中注定。但是有被筛选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和为了一个个体不断去努力的可能性。”
“比如穿越平行时空什么的?”
“更像是努力躲开无数个星体,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引力抽丝剥茧,又被尘埃撞地千疮百孔四分五裂,在即将分崩离析之前带着最后一丝微光来到你面前。”
“呵,油嘴滑舌。”
“这可是很基础的天文知识!”
我拿起酒瓶,却被她一把抢走。
我和她赌气般抢着酒喝,瓶子里的酒很快又要喝完了,我把剩下的酒分了,刚好一人满满一杯。她迷迷糊糊地举起杯子又要喝,我赶紧拦下她,说这杯要留着慢慢喝。她不满地推开我,举杯一口全灌下去。
这人是真的猛啊…
我悄悄把自己那杯藏到身后,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挡着,她没发现。
安妮妈妈随着卡带机里的音乐陶醉地晃着。夜风翩翩吹起她的头发。温柔的月光洒在身上,她跟着音乐一起哼起来,哼着悠扬的小调,越过遥远的大海,越过天边。
她像突然察觉到身边有个人似的,被半步没挪过位的我吓了一跳,又爬过来在我耳边轻轻细语着,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你说的,是什么?”
“我故乡的语言~”
“是什么意思?”
“嗯……骂人的,哈哈哈!”
她红着脸笑的咧出小虎牙,抽出一杯满满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我急忙转过身一看,藏在身后的酒居然被她偷走了!
我在脑海里搜寻着有没有她听不懂的家乡话,想了想似乎没有,便作了罢。突发奇想又问她:“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
“嗯?什…什么问题?”
“安妮妈妈到底多大了?”
“啊?这个?我算算啊……”
她放下酒杯掰出手指认真算着。
“搭上飞船的时候我刚过完5岁生日没多久…在太空中低温休眠了122年,这是已经换算过飞船速度的时间……来莎菲雅时5岁,18岁的时候被帝国追兵的杜朗船长抓走,5到18就是13年,在莎菲雅住了13年……太空中往返各5年,合计又低温休眠了10年。这些加起来的话……………………大概是150岁!”
“哇!”
我大吃一惊:“这么算的话……哎!你差不多是我出生的那年来到海岛星球的!我今年23岁,算实际年龄的话却是比你还大5岁呢!”
“可是……当你呱呱坠地降生到这个世界时,我早已独自在这等待了一百二十七年了呀…”
“对哦,要这么算确实是你比较大!”
我突然想起来女人的年龄可不能问。不过安妮妈妈似乎没有生气,她抱在膝盖上侧着胭红的脸看向这边,而后慢慢沉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