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念念被一根横打而来的触须甩进海里,爆起的浪花中射出两根钢索,缠到一个处于低空的龙头上。
念念破海而出跃至高空,一刀斩断钢索,再次射出新的钢索缠绕到最大的主龙头上,挥着两把等离子链剑向海神的眼睛斩去。
海神眼睛的瞬膜快速闭合上,又稍微扭了个头,念念那一刀劈歪在了它头顶坚硬的甲壳上。又一个龙头横过来将她撞翻。她垂直落下,落到一个龙头的尖刺上刺穿了腹部。
那龙头向上一甩抛起念念,另一条龙头横接过来叼走尸体嚼碎吃下去。接着其他龙头一起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这边。
「你还想见证多少次同伴的死亡?」
“你又可知自己被我玩弄了多少次?”我回敬它。
「愚昧无知的凡人触及到神圣的领
“你可给爷闭嘴吧!!!神圣这个单词还是我们人类发明、我们人类定义的,你算个屁!有本事自己带一批人创造文字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你这是在挑衅神?你可知
“省省吧你!!!你连我一个普~~~~~~通人都搞不死还有脸跑来人群中谎称自己是神?!看我把你从你搭的茅草天堂里拉到深渊来!到时候我要你跪在地上承认我才是你的神!”
一道惊雷劈下,响应着四面八方的龙蛇首全部向我猛袭来。我嘲讽了个爽,拉动引力增幅器的拉索再次回溯。
爬起身,自己还是在船的甲板上,雨水噼里啪啦地溅着,一道闪电划过,巨大的九头海怪像山一样出现在我头顶上。
「欢迎回来」
这东西怎么阴魂不散,我差点忘了它能读取我的思想。直到现在我才察觉,脑海里的这个声音是我自己的声源。
简直就和诅咒一样,早知道就早点上船抢回安妮妈妈,带着她开着飞船飞回露比的。现在这个境地已经回不去了。
花船又被触须缠到空中,我在掉入海里时先缠到了海怪身上。
我不去多想,想再多都会被它读心。只凭借着肌肉记忆去同它战斗,一次次跌进海里,一次次摔在岩壁上,死在海兽的甲胄上。一次又一次回溯。只要我不死就总会找到突破口,因为就在刚刚海兽已经暴露了它的弱点了,我只要充分利用好它的那个弱点就行。
随着回溯次数的增加,海兽叠加在我身上的诅咒也一点一点加剧。我明显感到动作反应变慢,力气变小,知觉也有所衰退。
我明明已经把整包止痛兴奋剂全吃了,难不成是药效已经退了,现在是后遗症在发作吗?而且我的精神也被海兽钻了空子,脑海里那声音越来越烦,它蛊惑我,劝我退缩,有些话听起来居然还挺有道理。
丢完了炸弹,正好见到念念的尸体还能拿走她剩余的炸弹。我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射出钢索朝着它张开的嘴里丢进炸弹。
但和我想象的不同,炸弹并不能炸穿它的喉咙。
「如何?要我把嘴张的更大些吗?」
…………
它肯定是知道我的想法,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我却在这里玩弄我。
但说不定有极其微小的可能是它并不能侵蚀我,所以才迟迟不操控我。
羞辱和挫败又算什么?我只是没炸到点,只要再来一次……一次就好!让我找到那块最柔软的部分,让船安全落到水面,我再毫不犹豫地开走船就好!
不知回溯了多少次,我又见到了念念。她整条左臂已经没了,伤口上结着紫色的疮痂,头发散乱衣服破破烂烂,眼里充着紫黑色的血丝。
见到我的一瞬她便崩溃了,扑到我身上痛哭起来,仿佛在荒野里孤身一人走了几万年才见到了一个人类。
我挽着她,轻轻安抚着她的背。大雨冲刷着她脸上的血,她摸着我的脸哭着问我怎么头发都白了。
问我们还有几次机会。
问我难道这真是不可对抗的命运吗?
她这番提问戳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雨点也因念念的提问而不再冰冷,舒服地能让人舒开全身的毛孔,有如回到午后花园里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那般。
这种感觉好熟悉,很小的时候我就在童话书上见过这个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