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沥下，夏雨来得是那么的突兀，从阴天猝不及防地变成倾盆大雨。

董佳芸的短发被大雨淋湿，头上那一撮撮发丝上的水滑进她的衬衫，其中还掺杂着她的泪水。

大雨几乎把整个街道的空间笼罩起来，董佳芸甚至都看不见水蒸气后十米外的红绿灯。她拼命奔跑，地上已经淹没她脚踝的积水被她踩出一个个稍纵即逝的水花，污浊得把她洁白的校服给画上密密麻麻的泥点。

“他可以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其中就不能有我？”

“难道我就真的长得那么不堪吗？他难道连记住我名字都是一件那么难的事情！！”

暴雨完全把她淋成落汤鸡，衬衫和肮脏的绷带下的皮肤都已泡肿，沉甸的重量还有那么多雨水，那么多水汽，董佳芸感觉到不能呼吸。

她跪在地上，暴躁的雨点下的水面虽然看不清东西，但她还是能凭借自己颇为不俗的视力能看见那张熟悉的倒影。

董佳芸捶打着水面，她痛恨这张脸，如果自己能更好看些，如果没有那些突然出现的女人，即便屈白不在乎自己，即便......

“我，讨厌那几个女人！”

“我讨厌，那几个下贱的女人！”

“我讨厌所有接近屈白的女人！！”

“我恨她们，我恨所有人！！！”

“为什么屈白不肯多关注我一点？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却自始至终把我当成空气！我讨厌我自己，根本没有人爱我，根本没有人需要我，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我的存在！”

“我到底有什么用！除了那些把我当成工具一样使唤我的组织，除了那些要把我全身拿去做实验的人，还有那些企图把我背打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喜欢我！！！”

“我就是个垃圾，所有人都不会真心喜欢我的，所有人都讨厌我！不然当初我就不会被妈妈扔到孤儿院！不然我也不会被孤儿院所有人孤立！”

“不然我也不会被那么多同学讨厌，我也不会被林婉心这个贱女人几度欺负！”

“林婉心，我讨厌你！你一而再再而三殴打我，辱骂我，把全班同学都叫起来，把我围起来。你对我踢得每一脚，你对我扒得每一件衣服，你对我拍的每一张果子照，还有你找的每一个来背打我的人，我一直记着。我一定会把这些，十倍奉还给你！”

“我讨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就好像我根本不该被生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怎么会被喜欢呢？”

“我恨我自己，我就不该继续活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屈白。”

“我讨厌你！”

“我恨你！！！！”

董佳芸不断发泄着自己的怒火，甚至发动了一些新学会的魔法来发癫，一路上的垃圾桶都被她炸成碎片，里面的垃圾全洒在干净的马路上。

她不停地笑着，甚至连鞋子掉了也没发现。不过身为神之使徒核心成员的她，这些对她都没有多少困扰。

她甚至还觉得现在这样子很自在，像是真正找到了自己。

董佳芸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她第一次敢把情感发泄出来，那种无论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感受太差了。

现在，这才是真正的人类需要做的，最高超的艺术，最值得做出的行动。

“我需要力量，我要力量，我感受到了力量，我想要更多，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样浑浑噩噩了，我要寻找真谛。”

董成凯，她的养父，此刻正在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佳芸，你要搞清楚，只有我才是爱你的人，只有我才会对你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的好意，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