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着。”
“但是谁能告诉我活着是什么?”
他捶打着岩壁,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来回穿梭的风似乎也被他影响,配合着他的节奏让这片峡谷重新回荡起哀悼之声。
“我嫉妒那些已经泯灭的亡灵,它们可以永远的停止思考。我嫉妒那些活着的人,他们可以随时的决定自己的生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应该有我,但我又该何去何从?”
屈白躺在地上,他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不过嘴上的胡言乱语倒是从来没有停过,自言自语仿佛成了他能够感知自己的唯一方法。
“既然不喜欢,那你什么都不用做不就好了?”
“你是谁?”
“如果没有人和你说话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觉得自己是需要听话的呢?”
屈白回答道:“因为我似乎需要听话。”
“如果面前的一切都是没有灵魂的物体,那你还需要讲话吗?”
屈白回答道:“因为我似乎需要说话。”
“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需要什么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那就什么都不去听什么都不去想,让一切都进不了你的耳朵,让一切都进不了你的嘴。”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已经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也不需要接触任何人。当一切都没有变化的时候,干脆就把你的大脑也停止了吧。”
屈白闭上眼睛,“或许我还需要这些。”
“你真的需要吗?在这里,你曾经**过几万人,但这都是你需要的吗?你根本没有在意它们的性别,它们的美丑,它们的老幼。甚至他们的脸你到现在都没有记住过,你只是想要通过发泄来满足别人对你的注意。”
“你真的会饿吗?难道你不吃地上那些食物就会死吗?你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惧怕死亡干什么?死亡对你来说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为什么还会因为惧怕第二次真正的死亡而反抗呢?”
屈白沉默着,他掏出自己的双手,双臂抬起来的瞬间爆炸成黄沙。
接着是他的胸腔,他的头部,他的躯干,他的一切都化作黄沙散落在这片哀悼之谷。
“我不需要嫉妒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不需要再**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不需要再嫉妒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不需要再贪婪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不需要再傲慢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不需要再暴食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死了。”
“我不需要懒惰下去了,因为我已经懒到不会觉得自己再懒惰了。”
他是哀悼之谷唯一的存在,也是这方地狱的王。但他也是孤独的存在,是一个被关在放逐之地、无人之地的罪犯,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