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我问的不是这个……”

江淮然走近她，泪珠子仍在掉，延至下巴尖，颤颤巍巍地落下，走动间，风带动红色衣诀翻飞向后，他身上弥漫着少年的肆无忌惮和泛滥死意。

下一刻，他离她只有一指距离，漆黑眼珠凝了水，看不出情绪，笑声却崩溃似的振颤：“还在骗我。”

“江淮然，别发——”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江淮然打断她，仰头看天空阴云，优雅的用指腹擦掉泪珠，语气平坦：“我知道你说的、做的，都是假的……”

“时钰，你根本不在意我。”

他笃定极了，以至于说完这句话后，周身强势气息如潮水一般急速靠近，片刻退回海里。

今天气温尤其冷，时钰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卷了卷，额发轻飘几下，又安静悬在额边。

游戏，玩脱了……

时钰笑起来，“你认为，”

阴雨天气，抵不住她眼里闪动的明艳，她说：“我为什么要在意你？”

是啊，这就是她——

“第一次，在那间房间，你要杀我。”

邪恶——

“第二次，你用钢管杀我。”

直白——

“第三次，你抛弃我在车里，还是杀我。”

记仇——

她盯着往后退了几步的江淮然，学他的样子嗤笑：“所以，江淮然，我凭什么，在、意、你啊？”

这就是，她的本性。

喜欢伪装，伪善到极致……卑劣又无聊，只求安身立命的坏人……

如果没有那个所谓的系统，她或许不会有这么有趣的经历。

不过，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当畜生一样，随便决定她的生死。

即使刺激，即使她很喜欢并享受其中，

但她一样记仇。

【察觉您的脑电波异常，时钰，请平复情绪】

时钰舒缓眉头，再抬眼，发现江淮然噙着笑，形状好看的眼睛眨了下，安静看她。

骂一顿，又变正常了。

他黑发有些乱，向上张扬的眼尾，精致似天使的面孔，却不影响他乖巧和恶劣极致融合，妖贱，媚俗或者说不言而喻的……烂人。

他再次笃定：“你不装了。”

时钰干脆一副摊牌的样，笑道：“问出你想问的，这次不骗你。”

江淮然拉住她的手腕，轻眨眼睫，手上用力：“你接近我，想要什么？”

“当然是不可抗力，还有，你。”

眼见他当即滞然的神色，时钰特意停顿，接着道：“……的肉体。”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江淮然没有放手，清冷嗓音坦言：“你也要和我一起死，所谓的不可抗力，阻止不了我……”

“是吗？”时钰瞥了一眼黑色棺材，随后扭头牵着他往门口走去，“我说过，我不会跟你一起死。”

江淮然垂眼，被她拉着，过了几秒，忽然抬头笑了笑。

“时钰，昨天我做了一个梦。”

这时，正巧时钰开门，一股凉风透进，她侧眸，看着他安静面容，刹那间有点想笑：“噩梦……你不是每晚都做？”

“这次不一样啊。”

江淮然忽然勾唇，语调霎时如紊乱的风，垂头在时钰耳边，轻软地呢喃：“我梦到时钰……”

“——亲手杀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