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嵇没想到虞枝竟然只用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裘老夫人心中的忧虑,来不及多想,只带了几个有功夫的小厮奔赴金鳞山。
裘老夫人祭了祖,又被这消息惊了,于是又念了几轮经,被虞枝哄着早早歇息下了。
陈惠锦回了房,便开始数落裴宁禄、裴昭和裴浅。
一会儿说裴宁禄不争气,这么多年在老太太心里都比不过早死的大哥,一会儿嫌弃裴昭只会玩乐,真到了长脸表现的时候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最后又嫌弃裴浅不受宠爱,连一个外姓人都比不过。
一顿辱骂后,二房各个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裴昭更是气不过,趁着没人注意溜了出去。
“呦,裴二少,贵客啊!”赌坊的小厮一见到裴昭便喜笑颜开。
原因无他,这裴二少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又格外爱听好话,只要给他哄高兴了,一宿的赏银便抵得上一个月的月钱。
只可惜,裴二少今天心情似乎一般,只撇了一块碎银子过来,随口道:“来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小二悄悄掂量了一下那块并不大的碎银子,划完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自己就剩不了几个铜板了。
“张哥,裴二少来了,给装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小二找到了账房先生,递过去那块碎银,眼神一交汇,便各自心领神会。
账房先生从柜台找出一个写着“女儿红二十年”的酒坛子,从中盛了些普通的女儿红装好封坛。
反正裴昭这个不懂酒的二世祖也喝不出来。
裴昭拿着酒坛子,晃晃悠悠走向了人群环绕的那一桌。
一声声“大”“小”叫嚷,环绕着骰子碰撞的声音,听得他心头一动。
反应过来时,已经将银子压在了赌桌上。
刚开始几局牌风很顺,裴昭小赢了不少,心情也缓解了许多。
随着酒意上头,裴昭赌兴大发,赌注也越来越大。
没注意到赌桌上慢慢只剩下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人。
更没留心几人之间眼神交互。
不知何时,赌运急转直下,裴昭开始输钱,一开始输的并不多,后来便愈发不可收拾,他原本是想多赢些银钱在母亲面前炫耀一番。
不曾想没几局便把之前赢回来的钱输了精光。
再后来,裴昭自己身上原本带的银子也输了个干净。
他本想走,没想到那几个人嘲讽他道:“原来这就是裴家那个干啥啥不行的二世祖啊,果真在裴家一点儿权力都没有。”
几人哄堂大笑,裴昭自觉没有面子,于是酒意之下便拿出二房的几个铺子做了赌注,只想就此翻身。
然而他并不知晓,这场赌局,他只是入瓮的鳖,本就没胜算这么一说。
裴令嵇到了金鳞山,见已经有人在抢修山路了,几乎没什么伤亡,只是确如虞枝所言,往来需要费些功夫。
此时,他对虞枝新婚之夜说的话已然相信了大半,便安排自己带来的人尽可能地帮助安抚围困的百姓。
虞枝准备的东西非常全面,烛火衣食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跌打损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