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衙役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准备继续攻坚的裴令嵇,裴令嵇一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还以为山匪头子越狱了,赶忙迎上去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衙役看到裴令嵇,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裴公子,今天,现在,正有人探望那个山匪头子,你快去看看!”小衙役说完几乎是拉着裴令嵇往里面跑。
裴令嵇被他拉着,总算在到山匪头子所在牢房之前挣脱了他钳子一般大力的手。
“谢谢小兄弟,我自己过去,你受累了。”裴令嵇从钱袋里拿出来一块碎银子,递给小衙役。
“不不不,裴公子,我没做什么,无功不受禄。”小衙役脸红红的,拒绝的却非常坚决。
裴令嵇没有时间同他辩解,只是说:“你帮了我大忙,有空请你吃饭,这算是谢礼,你先收下吧。”
小衙役推辞不过,只得讪讪接住,看得出来还是很开心。
裴令嵇放轻脚步,向着山匪头子所在的牢房摸过去。
好在牢房的光线很暗,能够让他隐匿身形。
“当年的事情你我都有错,也都得到了想要的,怎么能全怪在我头上呢?”裴令嵇听得出来这个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属于裴宁禄。
山匪头子似乎非常不屑,他冷哼一声,啐了一口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咬死一个算一个!你要是救不了我!老子死也要拉你陪葬!”
裴令嵇听得出来,他们在讨论那件事,那件自己非常想要弄清楚真相的,关于十多年前那场凶杀案。
“你如今落得这番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死有余辜!别想着拉上我陪葬!”裴宁禄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令人如坠深渊,不寒而栗。
山匪头子闻言竟然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死牢之中,听起来像极了野兽临死前的咆哮。
“哈哈哈哈……裴宁禄,老子真他妈是看错了你,你才是最毒辣的那个畜生!猪狗不如!你想让老子背锅?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我告诉你,老子早就留了一手,跟你所有的往来通信,我全都收在密室盒子里了。只要官府去搜,你以为还能跑得掉?”
山匪头子越说越颠狂,全然没有注意满眼杀意的裴宁禄。
裴宁禄浑身颤抖,一想到那些信中充满恶意的词句,满是阴谋的算计。
当时字字句句化成利刃沾染了亲人的血。
如今却都变成长在心里的刺,变成即将砍向自己头颅的刀。
他冲上去掐住山匪头子的脖颈,疯狂地摇晃着往墙上猛烈撞击。
“信在哪儿,那些信都在哪儿!”裴令嵇见状,心知裴宁禄这般冥顽不灵,定然不会幡然醒悟了。
但听山匪头子的意思,似乎他也留了后手,密室……山匪头子的密室,会在哪儿呢?
裴令嵇一分神,看见墙上已经有血迹了,赶忙去找衙役进来,衙役一听也吓得不行,虽然他们每天受了裴令嵇的恩惠对山匪头子施加刑罚,但他们手上都有数,绝对不会把人弄死,只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毕竟要是把还没审判的犯人弄死在牢房里,就不是能不能保住帽子的事了,搞不好是会掉脑袋的。
“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几个衙役将裴宁禄按住,男人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又恢复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各位官差,是他要杀我,我这才反抗的。”不得不说,裴宁禄还是有几分本领在身上的,这一番鬼话教他说得跟真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