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步当着众人宣读了李纯阳的委任告身。众人等杨百步宣读后,老陈分别给李纯阳引见众人。众人正乱哄哄向李纯阳道贺,就听见军营外面有人大声的哭喊“冤枉”。李纯阳叫过了老陈说道:“外面怎么有人喊冤呢?走,你带我出去看看。”
老陈大名叫陈伯当,他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喊冤声。来这里戍边的兵卒大多贫苦人家子弟,终日在这苦寒之地抵御外族入侵,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随时都可能命丧异乡,所以平日里的闲暇时间,大多都是喝酒取乐,因为兵营驻扎在城内,有时喝得多了,就会偷盗当地的百姓的一些东西,与百姓发生摩擦。这些戍主戍副知道手下这些兄弟有今天没明天,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时间久了,这些人越发的肆无忌惮,由开始的偷偷摸摸的变为明抢,有时甚至会打伤与他们发生争执的百姓。大部分百姓选择忍气吞声,也时有胆大的百姓找到军营,这些戍主和戍副自然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往往是不了了之。逐渐的兵祸甚于了匪祸。
陈伯当听到外面的喊冤声,猜到多半又是哪个戍的人欺侮了当地的百姓。但李纯阳初来乍到,他不想在这时候给他添麻烦,就没有理会。这时见李纯阳问起,带着李纯阳走到了军营门口。
就见军营门口除了几个站岗的守卫外,地上还跪着十几个百姓,十几人中一个木制担架上用白布覆盖着一个人。那些守卫正在驱赶着这些百姓。李纯阳来时已换上了镇副使的官服,这群百姓认得这身官服,见李纯阳等人出来,立刻站起上前围住了他。其中一个老汉“扑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说道:“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那些人都跟着老汉跪了下来。
李纯阳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如此多人跪在面前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扶起了老汉,问道:“不知这位大叔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主?”
那老流见李纯阳和颜悦色,并不象其他那些官差如门神般凶恶,有些激动,只是反复地说着,“请大人为我做主啊!”李纯阳又问了一遍,老汉似乎没有听清,嘴里絮絮叨叨说着旁人听不清的话。
这时旁边一个年青人满脸怒气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爷爷,你先歇歇,让我来说!”李纯阳转头望向那青年,就见那青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手臂上缠着一块布带,吊在脖子上,显是被人打过。
那老汉点头,年青人对李纯阳说道:“大人,你来看看。”说罢快步走到了那副担架前,一把掀起了上面盖的白布。李纯阳跟着走近前望向担架,就见担架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发青,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已是死去多时了。
李纯阳看见白布覆盖的担架时,就已经隐隐地猜到上面躺着的应该是个死人,这时见到居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孩,还是有些惊讶。向那个年轻人问道:“怎么回事?”
年轻人看着女孩,眼里噙满了泪水。那个老汉看到尸体放声大哭。年青人转过头,脸上青筋暴突,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是我姐姐,被你们这里的两个当兵的给玷污了,我姐姐她……她就上吊自杀了。”说完眼里带着凶光。
李纯阳转头看了一眼陈伯当和那些守卫,就见他们都是脸带愧色,大约也知道这件事不很光彩。又转向年轻人,问道:“你确定是这里当兵的人侮辱的你姐姐?”年轻人眼里怒火如炽,一字一顿地说道:“确定!”
李纯阳见他激动不已,说道:“你不要激动,慢慢的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我会秉公处理的。”
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说道:“昨日我和姐姐在城外放羊,这些日子,牧草有些枯黄,我和姐姐就走的远了些。中午时分,羊儿走得分散,我就和姐姐分开想把羊儿赶到一起。我们离得远了些,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姐姐喊救命,开始我以为遇到了狼子。赶紧向着她跑去,到了近前,才……才看到两个豺狼,两个比豺狼还恶毒的畜牲,在……在拉着我姐姐往远处去。”
年轻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看到他们把我姐姐拖走,就追了上去。可恨……可恨我打不过那两个畜牲。”说到这里,那老汉已是老泪纵横,其他的人也是长叹短吁。
那年轻人说道:“我追了上去,求那两个畜牲放开我姐姐,我居然求两个畜牲……,他们哈哈大笑着把我推倒。我手里又没有兵器,只能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命。后来……”说到这里,年青人用这袖子抹了一下眼泪。“后来,我被他们打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醒过来,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就见我姐……我姐他衣衫不整,躺在地上哭。回家后,昨天晚上姐姐她,她就上吊自尽了。”
这年轻人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中间几次强忍着泪水把整个事情复述了一遍。李纯阳是听得气恼异常。暗想“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军备松驰,毫无纪律可言,居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奸民女。就这样的队伍,如何与那些草原上来去如风,彪悍异常的游牧民族战斗?自已的时空穿梭器已被安?山抢走,现在下落不明,短期内是回不去了。而现在又被派到了这里,在这强敌环伺的环境里想要活下去,没有点霹雳手段,恐怕是难上加难。”
李纯阳两次穿越,历经了大小阵仗无数,出生入死更是家常便饭,早已练就了坚毅刚勇的性格,此时自身已陷入了如此绝境,当即决定先在这里活下去,伺机偷抢回时空穿梭器。
想到这里,李纯阳转头问一起跟出来的杨百步,“从今天开始,这里的一切是不是都由我做主?”
杨百步点头道:“涟口没有镇使,你是代行的副镇使,这里的军队百姓一切调度刑罚自是以你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