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缓缓睁开眼,正要起身,被墨承影按下。
“你身子不适,躺着休息就好了,这两日晚膳不必等我。”
墨承影替她捻好被子,亲一亲她的脸颊,才离开被窝。
宫里有个辅政殿,是墨承影的起居理政殿,从前府上没什么牵挂,他多半都留在辅政殿,那边一应都是齐全的。
纱布在昨晚忍耐时,肌肉收缩放松,导致染红,现下干结,被他随手扯了丢掉。
沈雁归隔着纱帘瞧见,连忙起身,“夫君,等等。”
“你睡着就是,不必起床。”
沈雁归将他方才穿上的上衣又给扒下来。
“做什么?”墨承影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是同你说过,现在不可以?不许任性。”
沈雁归脸一红,没有回他话。
墨承影继续不着调,“待我忙完这阵,定要连本加利同你讨回来的,你不必急于一时。”
“谁急了?”沈雁归从锦盒里拿了药来,“伤口还未结痂,你不上药不包扎,如何能好?”
此时此刻,她不像例行公事的王妃,更像在意心疼他的夫人。
墨承影愈发觉得昨夜那一刀挨得值了,“这是母亲亲手制的外伤药?”
母亲?
他又一次唤自己的母亲为母亲。
摄政王能够认可她的母亲,比给她一万金,还叫她感动感恩。
沈雁归点头,小心翼翼帮他抹着药、用纱布重新包扎了伤口。
又帮他穿好衣裳,还佩了一枚香包。
“这是什么?”
“王爷不是说,不能叫旁人发现你受伤的事吗?这香包是我这几日闲来调制的,用柑橘为引,里头添了乌木沉香和龙涎香,不会有脂粉气的。”
柑橘清香醒神,沉香静心宁神,龙涎香彰显贵气。
她这香调得很合他心意。
墨承影没想到她近日忙着练习箜篌,还有时间为自己制香包,他拿到鼻下轻嗅,“里头还有兰花?”
沈雁归原是因为太后之故,特意添了兰香,现下觉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君子爱兰,王爷可喜欢吗?”
“君子爱兰,王爷爱你,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天子十二冕旒冠,每旒贯十二五彩玉,着玄服,上绣五爪金龙纹。
摄政王辅政之初,群臣奏议取极数冠九旒,墨承影认为九旒乃太子规制,他怎可能低黄口小儿一辈?
于是力排众议,一切以帝王服制。
沈雁归为他戴上旒冠,福身恭送王爷,墨承影不需要恭送礼,他将人扶起,指抬下巴,教她新礼:
“以后记得要这样恭送你的夫君。”
他俯身落吻。
原只想蜻蜓点水,没想到昨夜他未尽兴,亲上便舍不得分开。
绿萼等人垂眸,如同不存在,青霜头一次见,明知道不该直视,可那双眼睛偏落在二人身上。
一张脸比烛泪还红。
她没想到亲亲原来不是唇贴着唇就可以。
摄政王八尺长躯,习武之人,本就健壮,广袖大衫加身,更显得王妃小小一只、好像刚烧出来的瓷娃娃,力气大一些便能捏碎。
他将她拥在怀里,仿佛品着什么陈酿佳酿,轻轻啮着唇,一小口一小口吸吮。
若即若离,烛火在他们唇边、颌下时明时灭。
五彩玉石将光晃得愈发迷离。
外头马车等着,天边泛白,青霜怀疑摄政王要放弃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