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让她大脑变得迷糊。

兰玖根本想不到，沉默寡言的人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他的唇很软，贴着她一动不动。

这么近距离接触，兰玖发现他的体温很低，似乎比一般人低了许多。

那异常的体温，一下子将她拉入暗无天日的噩梦中。

密不透风的空间，黑暗逼仄，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冰凉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

苍祈的体温很低，可不会一直低，他会将她一寸寸榨干，然后他的体温就会变得炽热。

兰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苍祈，和那段她厌恶的时光。

她就像应激似的，猛地推开面前的人，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

房间忽然安静，气氛陡然低沉。

兰玖呼吸急促，双目圆睁，打人的手心发烫，还在微微颤抖。

她现在手脚发麻，无法动弹。

那种无法反抗的侮辱，突然穿越时空，回到了她身上。

兰玖怒了。

或许她一直就没有释怀，只是用不在乎伪装自己，欺负自己。

她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的人生不遇到傻逼，没必要放在心上。

她也以为自己真的过去了。

可是……刚刚蓦然涌上心头的恨意和酸楚，让她全身汗毛竖起，生出了强烈的恐惧。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忘记。

她也曾害怕，也曾绝望，可是没有人能帮她，所以她被迫强大。

那些经历给她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

兰玖忽然开始恨，恨精虫上脑的苍祈，恨入魔失智的宴九沧，恨懦弱无能的自己，恨莫名其妙的穿越……

这股突如其来的恨意，让她连面前的澧也迁怒了。

她这巴掌用尽了全力，打的他脸上清晰可见的掌印。

兰玖怒瞪着他。

宴九沧脸颊通红，微微刺痛，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他眼眸低垂，手心蜷缩，瞧着可怜兮兮。

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很久，兰玖深呼吸几次，手脚恢复正常，理智也逐渐回笼。

这是妖界，她已经离开了九州，离开了灵剑宗，离开了苍祈那个疯子。

她很安全。

没人可以再将她囚禁起来。

兰玖喉咙干涩，缓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你干什么？”

她打破了死寂，宴九沧才敢开口。

他还是没有抬眸，害怕看到她眼底的厌恶。

他没忍住。

宴九沧知道自己不该失控，不该做出冒犯她的举动，可是刚刚他无法思考。

郁白是她最喜欢的人。

宴九沧没想到，他们依然保持联系。

她骗了所有人，抛弃灵剑宗的一切来到妖界，却依然和郁白保持联系。

她永远对郁白不同。

宴九沧意识到：她会离开他，去郁白身边。

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失控。

那一巴掌让他冷静下来，也让另恐惧涌上心头。

她一定恨他！

他明明是为了保护她，让她平安喜乐，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心，再次伤害她。

宴九沧很想给自己一剑，他和确实这么做了。

一柄特质匕首插入胸口。

宴九沧脸色苍白，嗓音沙哑：“对不起。”

兰玖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