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兰玖吞入腹中。

兰玖受了伤，行动迟缓，落了下风。

风中夹杂着臭味，眼前一阵黑暗，兰玖在最后一刻，将阙临扔了出去。

“吱吱！”

阙临心中震撼，瞪大了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

她疯了！

妖族天性好斗，同族之间互相残杀是稀松平常的事。

阙临幼时被追杀，后来杀别人，众妖畏惧他，那是因为他足够强。

强大到碾压对手。

一旦他虚弱，那些妖族就会一拥而上，把他分食。

就像青蛇。

在妖族，弱者活不过明天。

他如今退化成幼崽，没有任何反击能力，也没有任何作用，为什么要救他？

阙临怔怔望着饕餮。

许是他太小了，饕餮不屑吃，它吞了兰玖之后，没再攻击阙临。

饕餮懒洋洋卧在一旁。

阙临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发懵，脑海一片空白。

她被饕餮吞了。

囚魂塔重归于寂，昏暗的光线中，只有闭眼休息的饕餮和呆在原地的凤凰。

……

饕餮腹部，兰玖从高空中坠落。

饕餮肚子里很暗，和囚魂塔不一样，这里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兰玖并不知道，周围什么情况，她就感觉自己往下掉了很久。

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尽量保护自己。

坠了一段时间，终于落地了。

兰玖用承影剑试探，周围软软的，大约到了饕餮的胃。

就在她低头思考时，冷不丁响起一道清冷男声。

“你能不能别戳了，我也嫌脏。”

兰玖愣了一下，咧嘴笑了：“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

柯黎皱着眉心，一脸嫌弃：“恶心死了。”

饕餮几乎什么都吃，胃里还残留乱七八糟的骸骨，幸亏它被关在囚魂塔，没东西吃。

不然更臭。

柯黎踢开脚下的头骨：“把你的血滴到剑上。”

兰玖很信任柯黎，也不问为什么，二话不说滴了几滴血。

承影剑届时发出荧荧光芒。

有了光，兰玖才发现，饕餮的胃巨大无比，有山有水，有草有树。

“真是不挑啊，啥都吃。”

柯黎是上古神剑的剑灵，见过的东西比戚灵多，对饕餮的了解也略多一些：“居然还活着，当初人妖魔大战，明明被砍了几剑，还以为早就死了呢。”

兰玖闻言，好奇道：“你认识饕餮？”

“何止认识。”柯黎提起饕餮，语气带着不屑，“我刚修出意识时，跟随初任剑尊师苏斩妖除魔，荡平九州，饕餮不过是我们手下败将。”

这么厉害？

兰玖非常不解：“既然这样，饕餮为什么没死？”

柯黎耸肩：“不知道。”

兰玖又问：“初任剑尊，是你的第一位主人吗？”

“不是……”柯黎话音顿住，垂下眸子。

兰玖：“怎么了？”

柯黎一向洒脱，大概是活得太久了，许多事情都看淡了，天大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稀松平常。

兰玖还是第一次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