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轻轻将车帘拉起一角,刚好看到昏过去的车夫就在不远处,透过缝隙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可疑之人,这才缓缓伸出手探了一下车夫的鼻息。
车夫浅浅的呼吸,让张昭倒是松了口气,若对方是杀手,那这车夫想必早已丢了性命。
张昭收回手,转头看了看有些瑟缩的周安通。“贤弟,你且待在马车里,我出去瞧瞧。”
就在张昭转身的瞬间,周安通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昭哥且慢,外面如今情况不明,还是我们一起同去吧,若真是出了什么状况也能搭把手不是?”
周安通此番决定,是怕张昭独自离开,将他一人留在这空荡的街道上,毕竟对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说,彼此之间的信任都太过脆弱。
张昭又岂会不知他的这点小心思,不过思来想去,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也好,否则将你一人留在此处,为兄也放心不下。”张昭点点头颇为真诚的回道。
在周安通感激的目光中,张昭转过身谨慎的拉开车帘,只是眼中的真诚却转消失不见。
周安通见他依旧好好的,这才跟着下了马车。
看着下方犹如惊空之鸟的二人,位于高处的夜魑与逐风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只见二人悄无声息的从高处飞落,用手中的麻袋将张昭与周安通套了个严严实实。
“放肆,何人如此大胆,你们要是现在住手,本少爷可以既往不咎。”张昭内心闪过一丝慌乱,紧张的说道。
而他身侧的周安通却是被吓了一大跳,毕竟长到这么大,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了些,却也没有被人敲过闷棍。“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嘛!快点放开本少爷,否则本少爷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逐风听着这般嚣张的话语,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而夜魑则是没有丝毫顾忌,一脚将两人踢倒在地。
巷子里的洛倾舞见夜魑二人得了手,这才握着棍子走了过来。
萧楚寒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连忙跟了上去,而陈明凯则是根本不用人招呼,早就先一步的朝着两个麻袋跑了过去。
扬起手上的板砖,一把拍在了套着周安通的麻袋上,只听麻袋中传来一声痛呼。“嗷…!哪个王八蛋敢偷袭小爷!有本事…嗷!你就不要让我…嗷!知道你是谁!否则小爷一定弄死你!”
陈明凯看着地上不断蠕动的麻袋,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板砖递给身侧的夜魑,挽起袖子,这才重新将板砖握在手里。
[王八蛋…嗯…?还小爷?我让你小爷…让你小爷!还要弄死我…!打不死你!]
张昭听着身侧的哀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并未遭受到攻击,所以目前还是保持沉默的好,这些人也许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呢。
洛倾舞看着陈明凯的动作倒是也没加以阻拦,毕竟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下手看似狠厉,却及有分寸,不担心会闹出人命。
张昭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侧,稳了稳心神。“不知是哪路朋友驾到,在下与各位无冤无仇,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洛倾舞听着这番说辞,缓缓勾起了唇角没有出声。
张昭没有得到反馈,还以为对方听了自己的话有所犹豫,继而又开口说道。“朋友,你只要安然无恙的放了在下,在下自然会奉上金银细软作为报答,绝不吝啬。”
随着张昭的声音从麻袋里缓缓传出,洛倾舞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放大。
颠了颠手中的棍子,抬手朝着麻袋打了下去。
“啊…!嘶…等…等一下…!”张昭扭动着身体痛呼出声。
洛倾舞也听话的停下了手站在一侧,笑着看向地下的人。
“呼…朋…朋友,你若觉得不够,你尽管开价…呼…在下绝不还价!只希望朋友能够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
“此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别跟在下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洛倾舞手中的棍子便再一次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萧楚寒并没有动手,只是在洛倾舞手中的棍子断裂后,适时的递上一根更为结实一些的。
洛倾舞打的欢快,萧楚寒也递的自然,逐风站在一旁看着二人这丝滑的操作,不由的对张昭多了几分同情。
萧楚寒看着如此有活力的洛倾舞,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宠溺。
天空中飘落着细碎的雪花,倒是让朦胧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意境,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这响彻天际的哀嚎。
半晌之后,沉重的闷响和二人的哭喊戛然而止,洛倾舞拿着棍子推了推地上的麻袋,见没有反应这才耸了耸肩看向萧楚寒,眼中想表达的想法不言而喻。
[真不抗打,这才多久就昏过去了。]
萧楚寒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着逐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几人送到周羽的府上。
逐风点了点头将二人扛上马车,缓缓离去。
陈明凯将手中的板砖丢到一旁,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倾舞,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套麻袋了。”
此时的洛倾舞也是心情舒畅,朝着他笑了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活动了这么久,想必大家一定也口渴了,不如…我们回去喝口茶?”
“这天寒地冻的,刚刚又出了一身汗,还是回去喝口热茶,免得着了凉。”
陈明凯正在兴头上,此时也不想回府,见萧楚寒没有反对的意思也跟着点了点头。
几人回到了好客来,陈明凯给自己灌了口茶水。“倾舞,现在可以说说今晚的情况了吧。”
洛倾舞笑了笑,将目光看向夜魑,示意他将今晚所听到的事情说给大家听。
夜魑点了点头,事无巨细的叙述着今晚的起因。
逐风将马车行驶到了周府的大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回身将二人身上的麻袋摘了下来。
这才捡起地上的石子飞上了高处,抬手飞出几枚石子,弹射到周府的大门上。
本已睡下的守门侍卫不悦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待看清马车上躺着之人,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诶,你看…那马车上躺着的…是不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