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竹凳上还摞着三叠脑袋大的瓷碗。
幌子底下,粗布麻衣的汉子揣着手左张右望,身旁蹲着个半大的孩子。
有两三衣着朴素之人端着碗一饮而尽,水顺着嘴角淌下来,湿了衣领。
涂山正无意识的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
就这么个平日里看一眼都觉得苦了眼睛的摊子,此刻对涂山正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他走了过去。
有客来,汉子眼睛亮了。
“一个大子一碗水,甘甜甘甜的。”
“来两碗。”
涂山正回头望向涂山翊,下巴一抬。
那含义不言而喻,来,付钱。
涂山翊掏出一枚金币。
汉子的眼睛更亮了,一只手伸向金币,半路又缩了回去。
“找、找不开。”
涂山翊拇指一弹,金币就到了汉子手里。
“不用找了。”
“好嘞,好嘞,您坐。”
汉子忙不迭的搬来两只竹凳,又一脚踢在孩子屁股上。
“还不快去给贵客倒水!”
没一会儿,水来了。
孩子低着头,前额的碎发遮了脸。
他先是给了涂山翊一碗,接着又给了涂山正一碗。
然后,又跑回幌子底下蹲着,捡起根木棍拨弄土块。
涂山正看着碗沿上那清晰的带着泥土的指头印,又看向涂山翊手中的碗。
得,比他的还脏。
太艰苦了。
想他万人之上的族长,何时落魄到要喝一碗落了泥的水!
“涂山翊。”
沉默了半日的识神突然开口。
“你觉不觉得,那个孩子,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