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下来，少年M扮禾扦秧都俨然一个农家里手，学农活动结束前，马队长竖起拇指夸他说：你可以拿十个工分了。M嘿嘿一笑，没吱声。心里却暗暗得意地说：我可是个学什么像什么的人。

下学期开学不久，学校又组织学生挖防空洞，班上男女同学分成好几个组轮流挖。

学校后山是黄土山，黄土下方一两米深左右是红白相混并掺有稍许细沙的粘土，这种粘土不像表层黄土那么散而松，而是较紧而粘，俗话称铸土。

在铸土中挖洞最好了，它不需打支撑的，少年M与同学们每天一锄一锄挖、一箢一箢往洞外拖。大家用的工具是学校提供的二齿、锄头、铲子和箢箕篇担之类，防空洞一般两米来高、一米二几宽，锄头与二齿还真不好使劲，再加上年龄不大普遍气力小，所以进度很慢。

后来，同学们分了工，像少年M这样高大、有力气的男生负责用二齿挖土，中等个男生负责用锄头往外扒土，个小的男生和女生用铲子和箢箕篇担向洞外运土。这样一分工，劳动场面有序多了、效率也提高多了，更重要的是同学之间互相关心、互相爱护的氛围无形中就形成了，浑身是劲的少年M成了挖防空洞的主力队员。

几天过后，不知哪位同学从家中带了一把鸭嘴一齿，这种一齿齿宽两三寸、齿长五六寸、短把不到二尺，十分适合开挖防空洞的弧形顶，令少年M和同学们特别兴奋的是，他们用这种工具和二齿、锄头配合，创造了挖“神仙土"的技术。

所谓挖“神仙土”，就是把设想要挖的整块土的四周镂空，然后把它撬下来。于是，各组同学开始比谁挖的"神仙土"大，并且，兴致日增。

当然，挖"神仙土"光凭兴致高是没用的，这也是有技术讲究的。少年M把自已琢磨的方法与最要好的程同学进行了一番交流，俩人利用鸭嘴一齿将"神仙土"上下左右尽可能放大、尽可能往里挖深，便一次又一次地创造着挖"神仙土"的记录。

除了挖防空洞让同学们能较好地建立良好的同学友情外，少年M觉得做红砖也很能增进同学感情。

学校的防空洞土质很好可以不用打支撑，但洞口一般在地面表层，而地表层土质松软易垮塌，所以洞口必须用混凝土或红砖砌实。学校工宣队杨队长极力主张节约闹革命，并决定洞口用红砖加固。而且，红砖由学校自己做、自己烧。这个决定作出后，全校学生被要求一个月内，每位学生要向学校交50块红砖胚。

做红砖胚的模具很简单，但为保证尺寸大小统一，红砖模具还是由学校统一做了一批，并给每个班分了四五个。文老师作了个分组分时段使用模具的安排，程同学、张同学、杨同学等几人与少年M一组，轮到他们这组使用模具时离交红砖胚的时间也只有不到十天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