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代名区召开了第二届体总大会。会上，M被选为体总副主席。

这一天，M和李先孝副书记难得都有点闲，两人便在办公室扯起谈来。李很关切地问：把你爱人调到街道幼儿园来，你向她说过没有？M说：我爱人她不愿到幼儿园工作。李：不过到幼儿园也确实没意思，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带了妹子，多辛苦。M说还等等一两年再说吧，反正湖洲离长沙不远。

李突然转过话题：M呀！你的能力这么强，我这个副书记还是你来干吧！M：你要提升了？到哪里高就？

李先孝是文革后期进过韶山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接受过培养的，但是，这些年了也才是个副科级干部。他和M两三次提到过不想干副书记的意思了，也不知是他口里讲的，厌恶当这鬼办事处副书记，还是久久职务上上不去而发牢骚？这次又听李先孝说这事，M便估计李先孝可能是要升级了。

然而，M估计错了。李先孝情绪很低的说：我那老婆在幼儿园工作太忙了，回家就抓了家里人吵。以前呢，还有个儿子在家里，现在儿子到部队去了，一天到晚就找了我吵！在家里，家里人吵。上班呢，左也不是人右也不是人，烦死了。还升级呢！我这副书记都早就不想干了。

M听李先孝这一番话，似乎下班老婆让他烦，上班工作上又让他烦。家里的烦M搞不清，但是工作上的烦M还是略知一二的，那就是来自街道一把手花书记不时的对他呵斥和指责。然而，夫妻关系不融洽也好，工作不顺心也罢，还不至于要弃官为民呀！不过，M联想到自己在湖洲走麦城时的心情，此刻，对李先孝副书记也很能理解。

这时，腰上的扩机声响，M取手中一看，是区文化馆的来电。扩机是区文化局给街道文化专干专门配置的，这个电话必须回。M向李先孝说：我回个电话。李先孝将手边的电话递给M，M拨通后，那头传来文化馆冯佩瑶馆长的声音：……。M听她讲完后，回答：好的，我下午来。M下午本就计划要去文化局交管理费的，便爽快答应下午去找冯馆长。

见M放下电话，李先孝非常认真地对M说：下个星期我去区委组织部，正式提交我的书面请求，这副书记我实在不想干了。M听着李副书记沮丧地说着，不知怎么应答才好，也就只能干听着，不说话。……

下午，M将本月代收的本街道小型电游室、书报刊亭、音像出租店等文化经营户的二季度管理费从锁着的抽屉中取出，骑上自行车直奔区文化局。

来到区文化局，M先是到三楼主管市场的副局长办公室，与毛艳副局长对好账，又到一楼把代收的款项交给财务室后。这才又上二楼来到区文化馆冯梦瑶馆长的办公室。

冯馆长见M来了，起身叫M坐在门边的长发上，给泡上一杯茶，朝门外看了看，再把门虚关上后，回到办公桌前。她用她特有的沉静和微笑向M说起一件大事来。

她说：前些日子，区委郭云飞副书记找我谈话，告诉我区里即将召开人大、政协两会了，他已推荐我出任区文化局局长，并问我，文化馆谁最合适接替馆长。这件事，我反复考虑，馆里面真还没有合适的人能接替我，我便向郭副书记提到了你，我讲你会比我这馆长干得更出色。郭副书记听了我对你的情况介绍后，同意提名由你接替。今天找你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一定要帮我呀，当局长没人帮是干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