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作试炼的引子。”他简单回答。
“引……引子?”
她一听有关修炼之事,背上方才还未有的冷汗就涔涔冒了出来,在冷热交锋的不适下,她又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
“为何是我?至少……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
阿水努力睁着眼睛,若非苦苦撑着,想它下一秒,便会永远阖上了。
可迟绥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迟绥往自己脚下放了个什么东西,碰地时候发出了“铿”一声,她低头看去,竟是一个大竹筒。
这……这莫非是要取自己的血来?
尽管喉咙干涩,阿水却还是止不住心慌地咽了口口水。
“迟绥,你可不必如此的……若有何困难,你与我一起回到狐半腰,与他们一起解决可好?”
阿水句句发自肺腑,在迟绥听来,却是一个想逃脱的烂理由罢了。
他不禁冷嗤了一声,“不必了。”
“为什么?你从不给我一个理由,我要是死了,至少也让我当一个有头鬼吧……”
阿水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身体忽冷忽热的,仿佛冰火交融,往哪一边,都会要了自己的命。
“或许你也死不了。”
迟绥无意说着,阿水也一点没放在心里。她不知眼前男子会否放过自己,或留自己半血回到狐半腰……
“你取完了血,还能放我一命吗?”
阿水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近乎是乞求地问他。
哪知迟绥却淡淡问着:“生与死,当真有如此重要?活着的世界姑且凄惨,死了,说不定还能往渡,见识到不一般的。至少不会再回到这儿。”
“生着当然重要……”
阿水还想劝服他,哪知自己先没了气力。她累极了。自己当真是一点用处没有。没有好好习弓,连豆子都剥不好。
不可怯懦……
阿水也不愿怯懦。
她再一次睁开双眼,是被左臂上传来的刺痛给惊醒的。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转眼看向手臂那块,迟绥果真是想放自己的血。
只见原本白花花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如手指长的口子,鲜血不停往外渗出,滴在事先准备好的竹筒里,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原本一些刺痛的感觉,也随着时刻流逝而渐褪了。
迟绥接过竹筒,盘腿坐下。他以血作墨,用手指沾着,在黄符上划下几个奇怪的形状。放于火上烘干后,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二血融合,他则施法扬起符纸。同样的,血色蔓延。
阿水一直期望所见的魔法,第一次,竟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莫名有些讽刺。
迟绥没给自己伤口包扎。不知是口子开得太大了还是怎的,那股血不止,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出。
直教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将要流尽,而黑暗中等待着自己的,并不会是谁的救赎。
不过真希望,就让自己错这一次吧。
忽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轰鸣,是磐石倒地的声音。
她向声音来源处看去,那墨衣飘飘的,确乎,不是来收自己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