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移动一步,将表现地有些不自在的陆恒川挡在身后,不卑不亢向着女皇道:“儿臣愚钝,请母皇明示。”
此时此刻,陆恒川是真的不自在还是演的不自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在打消女皇疑惑的同时,将祸水东引的种子埋下。
“哼,”女皇冷哼一声,目光却越过玖璃,刺向陆恒川,“不如你自己说说看?还是说要朕替你说?前朝余孽潜伏在太女身边意欲何为?昨晚行刺是不是你们的手笔?”
最后两句,女皇语速陡然加快,语毕还重重拍了一下桌面,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前朝余孽……?”玖璃“唰”地跪下,“母皇,儿臣真的不知此事!请母皇相信儿臣!”语气急促又真挚。
早在玖璃跪下时,陆恒川也跟着跪了下来。尽管对仇人屈膝是一件令他感到不耻的事情,但他既然答应了她要演这出戏,便不会乱来。
“……好一个不知道,既然太女不知道,便一边站着,我来亲自问问这前朝余孽安的什么心。”
玖璃撑着因方才突然的动作而伤口再次崩开的腿晃悠悠站起身,递给陆恒川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带着震惊的目光站在一边。
“说说吧。”女皇说。
“回陛下,殿下确实被我蒙在鼓里,不知我的身份。我是前朝七皇女和前朝太傅嫡子之子,但我……我留在殿下身边,只是因为……那日我对殿下一见钟情,请陛下明查!”说到一见钟情时,陆恒川看向玖璃,眼中满是深情。
“好一个一见钟情,你以为这三言两语我就能信你?”女皇道。
“我隐姓埋名,本是只想过寻常日子,在得知殿下是太女后,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殿下,只希望能够默默留在殿下身边。”
话到此处,陆恒川的星眸暗淡下来。
“母皇,他连武都不会,绝对不可能是刺杀您的刺客!何况那刺客昨日已被我重伤,绝不可能是他。”玖璃忍不住插话。
“刺客已经伏诛,他确实不是刺客,但可能是刺客同党。”女皇撇了玖璃一眼,“来人,给他看看。”
一名医官进入营帐,不由分说便强硬地给陆恒川号脉。他想挣扎,脖子左右两边各多了一把长刀。
果然如玖璃昨晚所料,身份暴露之后就是检查他功夫如何。
医官眉头紧皱,片刻后收手,站起身向女皇行了一礼,道:“回陛下,此人脉相阻塞,绵软无力,似有陈年旧疾导致他静脉尽损,以臣之见应是出生时就带的不足或是霸道的毒药。”
“下去吧。”
得到了意料外的结果,女皇目光中逼人的凌厉有所消减:“即便如此,也不能消除你的嫌疑。”
“母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玖璃见女皇态度有所软化,趁热打铁,开始祸水东引。
“讲。”
女皇的眼神分明是在说千万不要说废话。
“儿臣昨日白天其实遭到了刺杀,刺客差点将儿臣逼到绝境,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儿臣猎回的那只大虫冲乱了刺客们的阵脚,让儿臣逃过一劫。”
女皇眼神明显警惕了起来。一天之内两场刺杀,分别针对帝王和储君,很难让人不多想。
“儿臣在那几个刺客身上找到了特殊记号。”
“来人,去查查。”女皇一面让侍卫去确认今日找到的刺客身上是否有什么记号,一面让玖璃上前将她见到的记号画出来。
玖璃将之前从刺客身上割下的烙印交给女皇,又恭敬道:“母皇,陆侍君身上并无这个特殊记号,平日里也没有与可疑人员联络,儿臣相信他没有能力干出这种事。”
“你想说什么?”女皇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儿臣愿立军令状,三天内将本次刺杀事件始末调查清楚,求母皇替儿臣瞒下陆侍君的身份。”
女皇肆意地笑起来,看着玖璃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好,既然你敢这么说,想必已经有方向了。三日之后若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便拿他问罪。”女皇指了指跪着的陆恒川,“你若办到了,朕便答应你的条件。”
话到这份上,女皇基本算是已经答应了玖璃的提议,即便是问罪,也没打算动摇她皇太女的位置,这已经是对她的纵容了。
“儿臣定不负母皇所托。”
玖璃与女皇相视一笑。
或许女皇一开始确实想过皇太女是不是被贼人利用,但气头过了,也会醒悟过来,今朝除了皇太女,她并没有其他可以继承帝位的女儿,是以皇太女不需要争权夺利,一样能顺利即位。
一番试探下来,皇太女除了太重情义,倒是颇有帝王风范。
“你们先下去吧。”女皇笑容和蔼地说,“太女你处理好伤口以后再来。”女皇意有所指地看了玖璃受伤的脚一眼。
“多谢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