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正好，玖璃悄咪咪摸回了宫里，翻身从窗户进了屋内，而后被守在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宫墨轩安静地站在房间角落，月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他脚边，这也是玖璃进屋后能一眼看到他的原因。

被吓到的玖璃不想言语，只是背身合上窗户，在回归黑暗的屋里神情不悦地注视着他。然而宫墨轩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出声的意思。

左右他不敢对现在的自己轻举妄动，玖璃干脆放弃和回归沉默模样的宫墨轩对峙，向着屏风后的里屋走去。

“陛下！”

果然，在她的身影就快消失在屏风后之前，宫墨轩出声打破了沉寂的空气，玖璃也原地转身，神色漠然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并不是需要她主动搭话的关系。相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越是对宫墨轩的殷勤毫无反应，只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偶尔给颗甜枣，才能让对方越发死心塌地。

就像他当年从原身手中骗来传国玉玺一样。

见玖璃看向这边，宫墨轩有些迫切地轻声开口：“微臣已将事情办妥。”

玖璃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声音飘忽：“原是此事。功过相抵，今日之事朕便不追究了。”

“陛下……”玖璃这副轻视的模样显然让眼前之人差点伪装不下去，好在屋内一片黑暗中，除了能看出他眼神晦涩了几分，温度短暂地异常了一瞬以外，倒看不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

玖璃当然察觉到了异常，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看来是今天她与叶泓仪走得太近，加上现在没重视他的话，所以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嗯，一个曾经自命不凡甚至爬上权力顶峰的人，能够忍让到什么程度呢？她也挺好奇的。

刚刚那一瞬间，他是想威胁自己吗？

“嗯？”玖璃佯装不知，漫不经心的语气一如往常。

“……您好好休息”压下了内心情绪的宫墨轩恢复了平日里那没有起伏的语调。

“宫侍卫也休息去吧。”

玖璃嘴上说着，倒是没想到宫墨轩会因为难以捉摸自己的反应，而将错误怪到叶泓仪身上。

………………

中秋之夜出游之后，不论是晏堇诚还是慕怀山都没向她提起过此事，显然是双方放在她身边的探子要么是没觉察，要么是没报告。

宫墨轩显然是在借机向她表忠心，她也适时地给了他一点甜头，交了些无关轻重的小事给他，比如给她从宫外带些糕点。

带糕点这事其实很微妙。一来频繁地有东西自宫外入宫，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不会影响到宫墨轩作为晏堇诚派来监视她的立场；二来她愿意让他去经手入口之物，本身却是一种信任的表达，是他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