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杂谈十九 老药渣（二）

当何思归和云间月到达的时候，那位领导已经先他们一步，等在了常师父家门前的大坪处，和他一起站着等候的，还有常师父的家人们。

何思归领着云间月走上前去，和领导介绍云间月，两人虚握了握手，那位领导就给常师父的家人再介绍了云间月。常师父的家人们倒没有因为云间月年纪轻轻，就有所轻视，简单问好之后，便请几人往屋里去。

常师父的家人们脸上都挂着着急，但也还想着周全礼数，云间月看出了这一点，阻止了他们泡茶，说要直接去看看常师父。

云间月这话一出，正合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意，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就带着云间月去了常师父现在的房间。何思归知道轻重缓急，这时便没有凑热闹，和领导两人跟在最后。

来到常师父的床前，常师父有气无力的和云间月打了个招呼，云间月微微颔首，接着就仔细观察了起来。

常师父的家人们，也在边上稍微补充着，说明了一些细节。常师父的身体正常机能，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正处于一种持续退化的状态。吃饭，行走，说话等方面，都变得不是那么灵光，脸颊两侧，才短短几天就迅速消瘦下去，而且到了夜里还容易掩梦魇。

云间月听着常师父家人们的叙述，适时点了点头。他看着常师父眼中不正常分布的的血丝，脸上颧骨处的异常凸起，还有鼻翼处的轻微抖动，陷入了思考。

大火见状，也都不敢打扰云间月。

大约过了几分钟，云间月伸手掀开了常师父身上盖着的被子，伸出两指轻按常师父的胸腔和腹部两处，此时常师父的嘴中，突然发出“嗬嗬”的奇怪声调。云间月收回手指，将被子盖上。

众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却也没有随意发问。

“没什么大事。”云间月刚说完这句话，常师父的家人都欲言又止，他看着面前的一群人说道：“家属帮忙收拾一下，给他做一下个人清洁。把他这半个月来穿过的所有衣服裤子，还有鞋子袜子，通通都找出来，找个地方烧掉。”

“还有他这半个月来用过的所有东西，方便丢了的一些餐具和生活用品，就通通丢掉。不方便丢掉的，比如这张床，比如这间房，去买几个新鲜的柚子，把柚子皮剥下来备用。还需要找到山泉水，把柚子皮泡进山泉水里，用这个水把家里都擦一遍，不能有遗漏。”

“从明天开始，连续一个月，有太阳的时候就去晒太阳，没太阳的时候就喝一碗红豆粥。一定要持续满一个月。”

说完，云间月看着常师父的家人，认真询问道：“都记住了吗？如果有哪里需要复述，我可以再说一遍。”

“记住了，记住了！”“对对对，都记住了！”常师父的家人连忙回答道。

其中一人，看年纪应该是常师父的孩子，他似乎有些不放心，上前一步问云间月：“就这样做，就可以了吗？”

“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云间月一如既往，表现的有些疏离。但无论何时，对于他有把握的事情，他永远都可以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