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要不要等傅海棠病情稳定几天再去，“傅海棠，你要是没用，这世上没一个男人有用。”

“会好的，都会好的。那药不再吃，你慢慢就好了。”

傅海棠低声缓慢重复一句，像是自言自语：“会好的?”

会好么？他想起陈放那两句话，‘你看你现在疯成什么样子’‘别看他，脏了眼’。

他静静躺在床上，数了数领离婚证的日子，再也没有一丝希望。

双目空洞时，他突然扬起嘴角笑了，望着天花板，笑容越来越释然。

真庆幸，那晚宋未雨跟他彻底决裂。

“小白眼狼，你就偷着乐吧，省得你看见我现在这模样害怕。不过，你这决裂提的真及时，再晚几天…”

“…我也会主动跟你分。”

他目光柔和看着虚空，温笑，连余光都溺着爱。

“我想再抱你一次，成么？”

“就最后一次，你别嫌我身上脏。”

李赫睁大眼，捂着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眼睁睁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冲白花花的天花板伸出双臂，却笑得满目缱绻。

倏地，收回手臂，笑也隐了。

眼神黯淡，又喃喃低语：“还是算了，你走吧，我怕抱了不舍得松手。再弄哭你，哭了又不好哄。”

声音越来越小，勉强听得清，“哭了，我就更不舍得放你走。以后，你要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怎么…办…”

他跟幻觉说着话，睡了。

李赫后退两步贴着墙，后脑磕在壁布上，紧紧闭着眼压住泪。

张嘴无力深喘。

“傅海棠你是挺没用的，就他妈非折一个女人身上。妈的，要是能重生，我死逼着不能让你认识宋未雨！”

重生那是后话。

眼前，他不能耽搁了。

可是如果他离开傅宅，邵国任那个心软的，从小到大唯傅海棠命是从，肯定是控制不住傅海棠。

李赫给傅海棠抽了血。

即使这样的痛，竟也没惊醒他。

真的不能拖了，李赫想起了那个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