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司马冏遂命令从人打点好行囊,辞别郡县官署,和王屯、太史屈一起直往青州齐王府而去。
到了齐王府后,那几员从洛阳来的信使,正等在齐王的府上,府内从人正沏茶相待。
太史屈于星夜砦外时,曾见过此二人正鞭笞非常,尘土飞扬。
见齐王正风尘仆仆来到府上,掸去一路羁绊垢坌,屦履茨葺。进后房换了锦袍玉带,冠簪纮紞,瑱琳珵玉,精神焕发。
“齐王,这是谢淑妃催小人送过来的!”
齐王一听是谢玖送过来的,就慌忙接过剡藤染翰拆开来看。
“今皇上龙体欠安,已有三月有余,不曾好转,上次也得知齐王你来造访西宫,乃时不凑巧,让齐王空去一场,不料杨骏、杨珧之流,竟然伺机对齐王行荼毒之害,后妃知反被齐王诛杀,真乃大快人心,其杨家和郭家一直在朝廷上拉帮结派,树党营私,戕害忠臣,使朝廷晦暗风雨,近来趁皇上龙体孱弱之时,更是汹汹秉朝,皇上本有意擢宣汝南王司马亮进殿议事,但杨骏太傅却将皇上禁于含章殿,还将尚书右仆射羊瑾和车骑将军羊玄子,羁押于缧绁之中,以待候审,羊瑾乃是齐王的血胤亲故,派车骑将军羊玄子曾在西宫特来相拜齐王司马攸之灵牌……,如今之势,妃以为将有大变,驰信告知,望齐王殿下能有所激变应对之策,已揽局势于即倒,以为国匡济时难……”
齐王司马冏一口气读完,神情郁忿,并连同书涵一椎桌案,大叫道:“这杨骏、郭彰之流实为可恨……”
王屯立刻上前来问,见司马冏如此心神不定,料定宫里可能发生了事情。
“齐王,是不是宫里将有事情发生……”
“在下从赵王府出来时,偶听赵王从人所说,汝南王司马亮欲于赵王择日一起进宫面圣!”
“太史屈,你说的对,皇上可能龙体孱弱,不久将要驾崩!”
司马冏又看了看信件,回眸也睇视了一下太史屈,然后蹙眉而道:“谢淑妃来信,报之杨骏之流将皇上禁在含章殿,凭着皇后杨芷是他的女儿,可能对皇上的遗嘱进行篡改,以欺天下人之耳目……”
“皇宫之事,本是皇上诏令之事,现如今朝廷开国重臣都已耄耋老已,贾充、冯紞、荀勖、裴秀、王濬、王浑、杜预等一些托孤之臣都已不在,皇上将权力可以托于何人,太子司马衷羸弱,太子妃贾南风毒辣凶残,现在朝廷上下必然人心惶惶,上下不安……”
太史屈向司马冏谏言,如今之朝廷,必在水深火热的边缘。
谢玖此信来,也正有此意,她担心晋武帝现在病重期间,宛如孤家寡人,她在宫内得知晋武帝移驾含章殿,后碰上司徒王恺,这王恺是齐地郡郯人,文明皇后王元姬之弟,曹魏王朗之孙,名儒王肃第四子。
王恺乃尚有才智,办事称职,但为人奢靡,心胸鄙陋。
“王司徒,如此匆匆去何处……”
谢玖在崇德殿的轩阶下刚巧碰上王恺,遂停屦攘袂一问。
“谢淑妃,皇上令微臣去中书省一趟!”
“皇上身体现在怎么样?”
“今日已可起床饮食,身体看来恢复了不少!微臣观皇上颜色,精神焕发,面若赧然,应该是太医有效治力!”
谢玖看着行色倥偬的大司徒王恺,不禁歇了口气,感到一种莫名的释然。
王恺受文明皇后所托,所以对晋武帝事必躬亲,鞍前马后,一直忠心耿耿的侍奉司马炎于左右。
走过六宫掖庭时,见到中书监华廙,便问华廙道:“华大人从哪里来啊?”
“从明光殿皇后那里过来的!”
王恺一遽忖度,认为可能太傅杨骏也去了皇后宫殿。
“是否皇后有什么训示于华大人!”
“尚没有,但杨太傅好象神色匆匆,不知与皇上说了些什么,但皇后神色不是怎么好看……”
“王司徒去哪里?”
华廙作揖一问,这华廙乃是操魏华歆之孙,太子少傅华表之子,为人气量宏大,思维敏捷,且有才有义,深得晋武帝的赏识。
初授予冗从仆射,历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前军将军、侍中、南中郎将、都督河北诸军事。
以父死服丧,固辞不复任忤旨,又被诬受贿,免官,除名削爵,不令袭嗣,遂在家闲居十余载,教诲子孙,讲诵经典,集经书要事,撰成《善文》行世。
又种菜养猪,其乐怡然。太康初大赦,始得袭封观阳伯,拜城门校尉,迁左卫将军。后再任中书省中书监之职。
“我正去中书省去见中书令何劭!”
“何劭不是也在明光殿!”
华廙赶紧告知王恺,免的白跑一趟,并暗示这何劭现在和杨骏走的很近,几乎形影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