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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

玉崑宫翠微园客房中,一个侍女端上一盘瓜果放到瑶依和将安中间,一种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将安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脑子混沌,晃了晃头,却见主座上的瑶依松口气般立时换了张面孔,懒洋洋,盛气凌人。    将安心知有异,闭眼仔细分辨。竟是千叶蔓罗,暗香姐姐从前曾给自己介绍过,中香者有人问话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结束后还会一无所知。下药的人有时为了掩盖前后的不同还会在中者脑中下些暗示。这是何时中下的,她们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不知者中了也不知,知道的解法到也不难,想必她们看轻自己才随便选了一种。将安假装中了,目光呆滞,其中悄悄解了,思路清晰不成问题,就是稍稍觉得有点头晕。    瑶依一看将安目光发直,抓起案上茶杯就向端果盘的侍女砸过去,“慢腾腾的,怎么这么久才来。”    侍女跪下,也不辩解,只不断认错。    “行了,起来吧,把该问的赶紧问了,这破地方,多呆一会我都身上发痒。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要我来问话,有什么好问的,一点千叶蔓罗不久都解决了。问完再来回话。”瑶依说完率先走出去,一众女侍除了端果盘的都跟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果盘女侍站起来,伸手在将安面前挥挥,试探的开口,“冯姑娘?”    “冯姑娘,你是哪里人士。”    “清流郡宁和镇人。”将安不带情感毫无起伏一字字说出。侍女松了口气,看样子是起作用了,安心往下问。    “你和燕幽上仙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认识燕幽上仙。”    “啊!对了,燕幽上仙在凡间叫什么来着。冯姑娘,你和谁一起来的仙界?”    “重明公子。”    “对!对!重明!你和重明上——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丹霞镇为噬心蛛母所伤,是重明公子救了我。”    “你们来仙界是为什么?”    “我前些日子在南华人妖大战中伤了眼睛,无为真人请重明公子为我治伤,缺一味药,为免来回奔波,所以随了一同来仙界找药。”    “药找到了?哪里找的?”    “找到了,仙界我不熟悉,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地方,只知道在西边。”    “你可知道重明公子有哪些熟识的人,常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跟在重明公子身边的时间从未见他和谁亲密。”    “那你可曾听过天帝三公主?”    “不曾。”    “好的,冯姑娘,你听好,你和瑶依仙子相谈甚欢,你很相信并且敬重瑶依仙子。聊完天你送仙子出门,回来后就在案上睡着了。”    将安听话的伏在案上,侍女收拾了下匆匆离去,自去回禀自己的女主子。瑶依也依样画葫芦的回了父亲,金长老略略问了问南华的大战后也就丢了开去,不再过问。    听了一路的小月牙战战兢兢从莲花中冒出半个头,确定房间中没有其他人后飞到将安身边试探着轻轻戳一下。    一下不动,二下不动,月牙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我都说了那丑八怪可坏了,你怎么还是倒下了呢,那我怎么办。”    “我没事,”将安抬起头,虽然不曾中药,但有些头晕,多趴了一会,“只是中了千叶蔓罗,有些头疼。仙界真麻烦,凡人还代代想成仙,还不是都一样的人,除了寿命长点。”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和从前的姐妹一样没气了,那我又要被丢出去等死了。”月牙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原来不是啊!”将安点了月牙一指,调笑。    月牙赶忙抱住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是不担心你拉,就是,就是比担心我自己少了一点点。你没有生气吧,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我以后一定多多关心你。我保证!”    “好!陪我出去晒晒日头吧!”将安说,月牙的态度将安不觉有什么不对,若不是她多爱自己一点,这会估计早和她姐妹一样香消玉殒了。孤单的仙界难得有个伴,相处的差些日后为她寻个灵气足的出去,缘分足些就带去溪客宫,都成。    月牙飞到将安肩膀上坐定,二人一起外出。    “月牙,这叫瑶依的女子是谁?”翠微园中大树下,将安随口问。    “她是玉崑大长老的女儿,可以说整个玉崑除了洞玄真人的几个孩子就她最大了。大家都说她本领高,长得美,很多男仙搜刮礼物送给她,我说她丑死了。”    “你也是礼物吗?”    “恩,我和姐妹是被一个尚阳宫的男仙送她的,她看不上,说我们既不是天才地宝,也没有其他莲花那样绚丽多姿。可她那里知道我们指莲也是莲祖的后裔,虽然没有莲祖那么大本事,但也遗传了一个掩藏自己气息的本事。可惜我们生来弱小,受本体影响极大。不能离开太久,也不能伤害本体。”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只当你是普通莲花?”将安有些惊讶,难怪刚才她给自己下千叶蔓罗丝毫不顾忌这小莲花,原来根本不知道,这真是捡到宝了。    “那要是大长老看见你,能觉察你的气息吗?洞玄真人呢?”将安直起身子,认真地问。    “嗯!”月牙咬咬手指,想了一下,“洞玄真人我没见过,大长老有点勉强,我还需要再长大些才可以。”    “如果我天天用瓘水浇灌你,你能长多快。”    “你还有瓘水啊!”月牙眸色闪闪,举起一只小手,“我长的很快的,我会很努力长的,我天天长,你让我去哪都成。”    “那好,以后我每天给你一小瓶,你帮我弄清这玉崑宫的地形样貌。也不用多,每天花半个时辰帮我出去看看就行。一切小心为上,觉得有危险的可以不去,帮我标出来就行。我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呢,我们先试试,不行就算了。”    “行的行的!一定行的。”为了每天的瓘水,月牙决定拼了。    走到园子院门,果然可以,看来这结界是只限制自己的。月牙非常兴奋,立刻就要去完成当天的分量,将安笑着拦下,言明日再开始。    翌日,将安依着约定倒入一小瓷瓶瓘水,月牙的花型没有变大,只是颜色变得更娇嫩欲滴,白生生得,令人有种想下口的欲望。    月牙一日修行完毕,不必将安开口,兴匆匆就飞了出去。半个时辰后回来,眉飞色舞的描绘她走过的路,遇到的人。    将安取出纸笔,依言一一画下阁楼,小径,有时还添上几句,此地有守卫,此地多为女子行路等等。画完卷成长条折成一圈变做一个玉镯戴在手上。    “哇,姐姐好厉害!”月牙看完在一旁拍手。    “这有什么厉害,变件衣服变朵花你不是也会。”    “那不一样诶,我是花精,丑女人说姐姐是凡人。不对啊,凡人怎么会法术,怎么会认识莲祖后人呢?姐姐,你到底是什么?”    “我呀!我就是一个被关在这里连出门的路都还要你帮忙看的人。想知道我是谁,慢慢看着呀。”    “姐姐你不实诚。”月牙撅起小嘴。    将安咯咯发笑,又一个说自己不实诚的人,好像上一个是南华遇到的那个奇怪老者。    这一日,月牙午时前出门,却到了申时还没回来,将安有些担心。这几日在月牙天天出门的帮助下,画卷上东西越来越多,应该已经有一半了。这玉崑可真大,这么些天也还没走完。有几日月牙走的远会稍微晚些回来,但还从来没有超过2个时辰的,莫不是出事了。    将安心下想着,站起来,在房中踱了几步后有些心焦。走出门,一路走到园子门口,四下张望,还是不见人影。    心中犹豫到底该不该走出去,这一走出去,外面的人瞧见了估计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凡女了。可几日相处下来,月牙除了鼓噪点人还不错。又是自己让她出去查看地形,若真出了事,这心怕也是不安。    犹犹豫豫又过了一刻钟,将安有些等不下去了,抬脚准备过院门。结界对自己是无效的,运气好不撞见人还是没人知道自己出去过。    才迈出一步,瞧见一个灰袍身影,将安赶忙把腿收回来,退到园内,想等人过了再出去。    谁知那人影不偏不倚正向着院门而来。定睛一看,这人自己曾见过,在南华山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一本书就出来了这个老人家。他怎么在这?也是玉崑宫的人?    老者走到园子门前,轻咳两声,左右看了看。双手笼在袖中快速翻动,口中念念有词。将安奇怪,这人怎么想是偷溜来的样子。片刻后老者满意一笑,道一声“破!”    “呀!女娃娃,你怎么站在这儿?”老者破开结界,被眼前站着的人吓一跳。小姑娘好不会挑地方,园子那么大,怎么偏生正好在这。再一看,这不是南华动了自己书的小娃娃嘛。    “当日见着先生不知您是仙人,失礼了,您是来找我的吗?”    “对!进去说!进去说!”老者率先走了进去,将安跟在后面也进到园子屋内。    进到房间,老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球,“我在外捡到一件东西,她说认识你,送过来你瞧瞧,看她有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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