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嘿嘿~~~ 不知怎么的,姜郁青突然觉得自己很理亏。 宋渺自出了门后,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过,反而和慕白竹走得近了。可是细想下来,自己大抵又没做错什么,得到不公平待遇实在不妥,听闻他们在说念儿的事情,也跟着硬挤了进去。 “不必太担心了,师傅既然都能救你,想来小灾小役不在话下。”“若是不担心,全然是胡说,只是如今急事当前,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思若,若不为她报仇,我实在寝食难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倒是密络,别说插话了,就连跟着听都有些费力。 于是默默的在后面踢脚。 “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宋渺回头瞄见身后的人一副拖沓更是不悦,“快点。” 虽说是呵斥,姜郁青也心花怒放的全然接受了。只是他刚刚上前去,这两个人也不说话了。 很沮丧,很不悦,很受伤,这一系列的情绪,体现在他们已经吃完两笼包子打算出发了,而姜郁青还在那里啃第一个包子。 “你们先吃吧,我去前面的马庄买几匹马回来。” 望着宋渺一身红色摇曳离开,姜郁青啃着手里的包子,斜眼瞧着右面的慕白竹仔细打量着,虽说自己衣裳破了点,皮相上好歹不吃亏,怎的宋渺如今就没有好脸色了呢? 于是扔了包子极是认真,“慕兄,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慕白竹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含在嘴里喉咙不住发痒,无奈姜郁青的眼神实在骇人,于是一咬牙吞了下去。 又喘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抱怨姜兄出门的动作太慢,像是一个小女子在镜前梳洗打扮。” “。。。这就是她一上午没和我说话的理由?” 难怪了,宋渺本就是雷厉风行之人,说好是辰时出发,结果被自己拖来拖去,直到午时还没有出家门。现如今才走了这么一点路,更是生气了。 虚心请教,“慕兄,你说这女人,当真都是这么麻烦么?” “思若这样好的女人,偶尔也会发发脾气,更别说宋姑娘这样的性子。不过既是喜欢,自然是什么样子都愿意的。” “有道理。”眼瞧着宋渺已经牵了马回来,将三四个包子通通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走吧。” “不着急,你先咽下去再说,”又递了杯清茶,“小心噎住。” 通通咽下去,“既然她讨厌我拖沓的毛病,改了不就是了,总不能因为这么点毛病就让她嫌弃了不是,”又拿起包袱来,“走吧。” 一路快马加鞭,即使如此,今夜在外露宿的事实,算是板上钉钉了。 仔细想来,若不是因为自己,多出来的时辰早就可以到下一个驿站了,又因为自己拖沓着衣裳的事情,才成了三个人一齐在风里面流落成蚊子的下酒菜。 慕白竹将马群拴在树上,又坐在树下,似乎已经睡着了,柴火已经烧了大半,黑色的部分已经燃成了焦炭,稀零火星浮亮月色,更显得夜深人静。 丢了一些碎树枝进去,火苗又摇晃两下,烧得更旺盛了。 宋渺没睡,他也没睡。 两个人围着火堆各自相坐在一旁,姜郁青时不时扔了树枝进去,在火苗旺盛的一瞬间,似乎能清晰看到宋渺的脸。 “姜郁青,”刚打算再丢一把树枝进去,就被宋渺的声音阻拦了,“别丢了,很热。” “哦。”将树枝扔到一边,也学着慕白竹的样子靠树坐着,只是坐的后腰直疼,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放弃了。 正在琢磨怎么舒服的时候,“姜郁青,”宋渺却没抬头望着地面,不时在地上写着什么,“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姜郁青心想坏了,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去找慕白竹要个合适的答卷就被宋渺这么直白的提出来了。 低着头细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么回答甚是稳妥,“朋友。” 又接着问道,“那,夏姑娘呢?” 挠了挠头,试探的回了一句,“也是朋友?”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宋渺才说了声,“睡吧。” 很是柔软的两个字。 继续往里面扔了两根柴火,火光再烧的时候,亮了一背的冷汗。 又联想到一年前和师傅偶然的秉烛夜谈,姜郁青就曾经问过师傅,若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与自己反目成仇,之后要是有缘再相见,那这两人,应该如何相处是好? 师傅那时候很是肯定的回了,“若是这样的情况,不妨再从朋友做起,省的到时候一方有心一方无心,多生事端,总有水到渠成之日。” 姜郁青暗暗吸了一口气,竟还有些骄傲了,每每想到宋渺在众人面前与自己若即若离的样子都有些不舒服,现如今这么回答,恐怕算是最好的了。 来日方长,总有的是机会。 宋渺在一边侧着头,幸得火堆不旺,睁着眼睛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姜郁青在那里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还笑了一下,着实让人看不懂。 一夜过去,火堆早已经渺渺青烟散尽了,只剩了一些灰烬。 “怎么?没睡好么?”眼瞧着宋渺眼下乌青,姜郁青递了手巾过去,“擦一下吧,估计是夜深露重睡不好。” 又是不说话,只是擦了几下就递回去,姜郁青正去拿包袱背起来,却听到身后一声微小坚定的声音。 “谢谢。” 眼神望过去,后背有些僵直,指着自己的心口,“对我么?” 宋渺点了头,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瞧着姜郁青蔫头耷脑的样子,慕白竹也听见看见都感受到了的,只是瞧着姜郁青神色如此低落,着实没想到。 马儿越走越慢,慕白竹在身后轻拍了一下才重新又走起来。 “姜兄,你还好么?”姜郁青抬起头来一脸惶恐,“怎么办?她跟我说谢谢了!” “不过是谢谢,为何这么惊讶?”姜郁青手持马绳在背上一颠一颠,说话都带着颤音,“她之前,可是甚少对我说过谢谢。” 还是不理解,姜郁青有些着急了,“你说,她这样性格的人,跟我说了谢谢,摆明了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那又如何?宋姑娘也算得上是礼仪人士,说句谢谢又有何妨?”眼瞧着姜郁青闷闷不乐,又将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说,“思若还在的时候,我们双方之间也是该有的礼仪尽在的。” 总结陈词,“你莫要自己胡思乱想了。” 赶了许久的路,总算是到了一个歇脚的地方。刚将马匹拴在一边,姜郁青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身后的影子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右脚直接斜侧出去,又将对方的手臂在身前划了十字,一个反身就老老实实落了地上。 仔细一看才傻了眼,“怎么是你?” 泽阳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身后一众人高马大正准备冲上来,就被泽阳退下去了。 脸上肿了好大一片乌青还掺着血丝,配着泽阳一身黑色,显得整个人英俊了不少。 没错,这话是宋渺说的,泽阳本来不信,瞧着宋渺很是认真的样子也就算了。 又叫了小二将东西端到二楼来,在这荒山野岭,也算得上是好东西了。 早就饥肠辘辘了,好在泽阳也不是外人,于是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泽阳给宋渺夹了一块鱼肉,就将筷子放下了。 “我本来是替我爹送东西的,想着路程一样,没准还能碰到,果真就碰到了。”又夹了一块鸡肉给慕白竹,“你尝尝,这味道虽说比不上我做的,但是也算好的了。” 宋渺小心将鱼刺剔出去,“泽阳,你的路程还有多远?” 摊开双手,“到此为止了。” “没办法,我要送的东西,就在这个地方,”又故作神秘,“你们知道,昨天我去送东西的时候,都在街上听到了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夹了块鸭肉,姜郁青伸了碗去接,却眼巴巴的落在了宋渺碗里。 “昨天我去送东西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宋府被灭门的事情,还说古桑是个不吉利的地方,”说着说着觉得话跑偏了,又连忙转回来,“我还听说了,这个镇上的人,一听到五庄就闻风丧胆,纷纷谣传是什么杀人不见血的坏蛋,连小孩子都在街上传唱,什么,五庄大混蛋,谁若招惹谁麻烦。” 眼瞧着气氛有些凝重,又打起了哈哈,“不过你们此去不就是为了这事儿么?只要能将一切沉冤得雪,该报仇的报仇,该泄愤的泄愤,不就够了么?” 一顿饭吃完,又到了离别的时候,泽阳将众人拉过来,很是神秘兮兮,“喂,我有个事要求你们帮忙。” 依旧耿耿于怀饭桌上的事情,不过本身就是自己做错事在前,也不计较了。 “什么事?” 泽阳左右看了看,“我听说,如兰姑娘移宅之后,大抵也是在这个方向,若是有机会,还希望你们能帮我留心着。” 戏谑的表情看过去,“这事儿有什么好避讳的?”泽阳咳嗽一声又是脸庞两朵红晕,“这种事情,怎么好大肆炫耀么?”又从怀里掏了纸,对着宋渺和慕白竹,“你看,如兰姑娘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宋渺和慕白竹谁也没去接那张纸,两个人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 本已经打算走开的姜郁青实在忍不住了,回头拿过纸一阵哗啦啦,“你说你要是画不好就算了,明知道自己画不好,怎么就不能找个画师替你绘一副丹青呢?”满满恨铁不成钢,“眼睛比牛大,鼻子像兔子,嘴巴像鱼嘴,如兰姑娘若当真是长这个样子就算了,明明如花美眷,怎么就被你绘成了这副样子呢?” 泽阳的声音闷闷的,“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 姜郁青摇了头,“不需要,出门在外之人哪里需要那么多东西?” 指了窗外,姜郁青只看了眼就一巴掌拍了下去,“你放心,绘丹青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