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警察面前,说你摸过很多死人?!局长你不管一下吗?!
且不管小女警心中的震撼,范闲掰开尸体的四肢摸着尸体的皮肤:“老局长你看,尸体体表没有外伤痕迹,并非是因为锐器切割失血而亡。”
然后范闲拉着老局长的手轻轻按压尸体胸口和头颅颈部等位置:“要害处的内脏和骨骼也没有破损组织液渗透痕迹,几乎可以肯定不是钝器打击而亡,口鼻没有堵塞物,大概率不是死于窒息。”
接着范闲提起死者小臂:“你看,虽然死者是黑皮,但是静脉上依稀能看到一些静脉注射痕迹,其实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药物死亡,我们都知道,凯恩街这地方......”
老局长代范闲说出了他的推断:“吸毒过量?”
范闲点头起身:“嗯,应该是,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是想不开喝了一口农药跑警局门口想整个活呢。”
小女警下意识质问:“没可能是他杀吗?”
范闲回头又瞅了她一眼,他本来还很疑惑联邦警察在凯恩街怎么这么无用,但现在他突然释怀的笑了。
“你要是经常杀人的人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范闲带着微笑提点道:“到底是哪位小天才电话手表在警察局门口拐角抛尸?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性,但用正常逻辑想想就知道可能性不大啊,反正从我个人的经验而言,我偏向于意外或者自杀。”
小女警震撼地看着满脸沉思的老局长,他都说经常杀人这种话了,你不先把他抓起来问问?!
局长!你在干什么啊局长!为什么你只是在旁边看着啊?!局长!!!
老局长对于专业人士的判断还是有些许认可的,点头道:“这点调监控就知道了,范老板对死者的身份有什么推测吗?”
范闲一边摸索着,一边说道:“死者应该是凯恩街的人,这点从他体表的伤势和手臂内还未拆的钢板以及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能看出来;
其次,死者的屎忽松弛得超乎常理了,虽然人死后是会肌肉松弛,但他松得有点过头了我甚至怀疑他这腚眼兜不兜得住屎,他哪怕活着下半辈子估计都得和失禁抗争,死者应该有同性恋倾向或者有一些不太寻常的性爱好。
而从衣着和通讯设备的价位判断,死者的家庭条件不会太好,应该不是哪方力量的小头目,比如我,你别看我穿得普通好像杂牌,这一身行头其实都是高定,只要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这一身上下比他命都贵。”
范闲摘掉手套摸着下巴思索道:“如果你们警局有技术解锁他的手机的话,里面多半有他的身份资料,如果不能......
你们可以去凯恩街那几家地下同性酒吧问问,应该能很快锁定死者的身份,黑皮在凯恩街还是蛮少见的,等会我可以把酒吧地址发给你,不过你可不能拿他们去冲业绩了,这几家店都给范某有交保钱,范某到时会比较难做。
当然,你们要是愿意出钱的话我倒是能帮忙,明早之前我应该能查出他的身份,至于死因还是要法医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老局长摇头,这位范老板的要价可不便宜,况且随便一个死人值不值得和这种人同流合污还难说。
而且对方都帮忙把范围缩到这种程度了,派人去问一圈也差不多知道死者的身份了,故而道谢道:“有劳范老板了。”
至于最后法医鉴定是属于意外还是他杀,说实话,哪怕是他杀,到时候不和凯恩街这些头脑合作怕是也查不出什么来,顶多又多了一桩悬案而已。
范闲微微摇头:“看来我今天回不去了,作为第一现场发现人我得留在警察局做笔录。”
“不!您回得去!现在就可以做笔录!”老局长果断拒绝了范闲的留宿申请,还是那句话,随便哪个头脑在警局多待一分钟,警局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不是瘟神,胜似瘟神,这就是凯恩街头脑之一的含金量。
在第二次提出留宿申请失败后,范闲只能不满离开。
杜秘师劝他这段时间夹紧点,想来杜秘师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再结合昨晚天天科技园区里发生的战斗。
范闲想到了今天只是出个门就能遇到异兽。
总觉得风雨欲来。
至于警察局门口有尸体则是很平常的事情了,死人在凯恩街又不是什么偶发事件。
——既然没法躲警察局,要不提前跑路润了得了,直接卷钱润去立本,以后我的自传就叫《我在东京当电子宠物那些年》。
——可永生之毒怎么办?
范闲略有些为难,在凯恩街他还有些根基,还有个打探消息的圈子,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在这种为难中,范闲打车回了家。
不得不承认,家花没有野花香这种话纯粹是屁话,至少在范闲看来,凯恩街这些歪瓜裂枣的车没有小乐坐着舒服。
回到那栋熟悉的小楼,今日的闹腾终于画上了句号,范闲从后门打开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