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裹挟着金属碎片向着四周杀伤,范闲有大量表盘层层护卫大脑可保自身无虞,可福音教会的人呢,他们不过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人类对于“杀”这个字登峰造极的产物?
近乎是瞬间,惨烈的哀嚎就从范闲身前三位牧师身上传来,而身后袭击的血猎骑士更是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就已经被炸成了炙热的尸体。
范闲眼中漫天神佛中走下一佛陀,站在他身旁,略有些慈爱地轻抚他的头:“痴儿,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呐。”
范闲面无表情扫过那光影组成的佛陀,未作搭理,而是径直上前蹲在其中一个奄奄一息的牧师身前,面无表情的将手指插入对方伤口。
血肉没有拟态形变,而是直勾勾硬生生的插入了对方伤口,引起了巨大的痛苦和惨烈的哀嚎。
“不要!不要啊!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了——”那牧师哀嚎呓语着,范闲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女子。
“呱啊啊啊啊啊啊!!!杂种!你放开她!你他妈放开她啊!!!有种冲我来!冲我来啊!!!”另一个侥幸未死牧师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着,想要向着这边挣扎,想要用尽全力向着这边挣扎。
听着耳畔女性的惨叫,一时间,范闲停下了手,没有继续去挖对方体内的金属破片。
就像范闲之前嘲讽他自己的那样,是闲来慈悲为怀,杀生手起刀快,到头来负了自己又负了如来。
在范闲的心中,是有着对苍生的大慈悲的,这种慈悲,是仅存的良知和善意,是正道的基石,这是道。
而对待女性保持礼貌和谦让,是一个绅士的基本涵养,哪怕再怎么百无禁忌,范闲也不愿意忘记心中的道德,这是义。
二者合一,就是道义。
在这种道义之下,范闲已经不忍再动手了,不愿意通过抠对方伤口来刑讯逼供。
他转而从怀中拿出一个勺子。
将勺子一把插入那牧师的伤口中胡乱搅动,搅得对方昏厥过去又惊醒过来,搅到那一处伤口彻底糜烂,这才混着血和肉用勺子将对方体内的金属破片挖出一枚。
然后,将勺子递到了两眼空洞的女性牧师嘴边:“吃了它。”
那女性牧师在范闲冰冷的注视下,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思考,大脑已经在自我保护的机制下,在痛苦的作用下,变得麻木,变得迟缓。
她只是两眼空洞呆滞却又绝望的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看着勺子上那腥气的半勺血一块肉一枚手雷爆炸所飞射的金属碎片。
“不吃也没关系,反正除了嘴以外,你有别的地方可以吃。”
“我吃......我吃.......”女性牧师猛然惊醒了过来,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含住了勺子,满脸泪水的囫囵咽了金属碎片和血肉。
一旁另一个幸存下来的男性牧师,已然哭成了泪人,声嘶力竭咒骂个不停。
“真乖。”范闲温柔的揉了揉那女性牧师的头发:“你们说,早听话多好呢,非要让我动手。”
“是......是.....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呜......”
“现在告诉我,旧日福音教会,为什么在这里建立据点,为什么要让他们信仰......”范闲指着仓库门口,满脸茫然站着看着这惨烈现场的旧日福音信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