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琅迷迷糊糊地想,青冥是获失职之罪已被打入苍龙魁炼狱地牢,受着这疼再受炼狱酷刑,还是受着这疼,在四处寻他?
他竟不再惊慌自己的处境,就这样放任意识处在一片混沌之中,满心想着的都是青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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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笛声是以远去还是停止,青冥飞身掠过院中树冠,疼痛牵制,竟惊动了府兵。
府兵大呵,“有刺客!”
青冥无瑕他顾,硬撑着一口气翻过院墙。此处仍不安全,青冥拖着已被疼痛蚕食近乎脱力的身体快跑几步,终于坚持不下去。
就在他险些栽地,却被一人抬臂架起——
“就知道你小子会有此一遭。”是赤怜。
“永乐王应是被放血养蛊了。”
风声灌耳,赤怜笑道,”哟,还有心思挂念他人?”
“陛下体内或已被种蛊。”青冥继续说。
赤怜本就不在意这朝堂之上如何,龙椅之上又如何。只笑道,“难怪已近暮年,却令后宫四妃有孕。”
“羲族与青猊之仇,并非血刃便能足矣。”
赤怜一愣,飞踏的脚步停下,携青冥落在一暗处。
他看着青冥,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不对。
于是赤怜又反问,“你怎知晓?提及这般话时,你尚未出生。”
“蛊母。”
“什么?”
“蛊母所见所感。”
赤怜震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青冥贴着后墙滑落坐地,缓了缓气息,才道,“她——”
开口便是一顿。
若他是王璟澈,是否该称那位夫人一声母亲?
这个词,太陌生。
青冥换了个说法,“要平反羲族妖族之名,青猊叛军之名,永乐王之外,还能有谁。”
“你该称她一声母亲了。”赤怜说。
青冥没说话。
“我相信肖言琅的猜想,因那是最合理的解释。”赤怜在青冥身边坐下,“我曾以为数百年过去,小姐也早忘了羲族与离晋的恩怨。如今想来,若真如此,她为何还要承袭羲族圣女身份,又为何还要炼蛊。炼得圣女蛊母意欲何为?青猊军因何常胜不败?唯有一种可能——她终日谋划,就连诸般意外也筹谋周全。”
赤怜笑了一声。
青冥下意识摸到胸口,不是因为疼,那种子母蛊牵制的疼是蔓延过全身的。
他掌心之下所覆,是可能是他母亲的那位夫人以心头血所养出来的,今已与他的心脉相融的蛊母。
赤怜说,“送你前往瘴林,将蛊母种入你的体内,在瘴林之中,你若有了蛊母,便能存活。那是古羲族的存续之道。彼时的曜,定会完成小姐所托——他欠小姐恩情。可是为何不由我来完成?相比世出枭卫家族,生来就是为保离晋天子的曜,我是不是更可靠,更万无一失?”
恣肆江湖的赤莲公子,若说此生有忠心,仅小姐一人。
“由曜送你入瘴林,由曜将蛊母种入你的体内,从而曜也被蛊母亲种子蛊。小姐自信,亦信任曜,更要为你,以防他日之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