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粒眼屎呢……”
一听妹妹的话,他赶紧抬手去擦。
严老大撑着拐杖,一跳一跳地蹦了过来,那灵活的动作,不比正常人差到哪里去。
身后呼啦啦跟了七八个粗壮的男人,浓眉大眼,血气方刚,只怕再来只老虎,也不带怕的。
傅怜雪关好自家铁门,前手推着不知如何是好的表弟,后手拉着一脸紧张的表妹,一蹿就进了严松青的屋子。
小心为上,她还把电网通上了电。
“那后生娃子,就在那栋红砖大瓦房里面,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娃,还背着把弓箭呢……”
“哈哈哈……这样的后生好,要是给咱好好操练两年,放到战场上,绝对是以一敌十的猛将!”
“王老六,你就吹吧你!”
“你不信?”
王老六一瞪眼,一副是不是想打架的架势。
“我看他说的没错,老六,你酒还没喝上呢,醉话先说起来了。”
另一个男人撩了那个叫王老六的一脚,笑嘻嘻地说道。
严老大他们已经来到了屋子外边,透过电网的缝隙,看到里面又多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有些惊讶。
严松青三人,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只剩一条腿的中年男人。
严老大“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这男娃子……
怎么越看越熟悉?
“孩子,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是严家村的?”
严松青张了张嘴,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得点头。
“我就说和你一个村的吧!”
刚才来过一趟的男子,一掌拍在严老大肩膀上,哈哈大笑着说道。
“小后生,快开门!让你六叔进去喝口水。”
严老大抬手制止了身后男子的胡闹:“孩子,方便问一下,你们是严家村谁家的孩子?”
他眼睛直直看着严松青,对一旁的傅怜雪二人一个余光也没有给。
这个孩子,他的模样,他的眼神,无一不在吸引着他。
这种感觉,他踏遍了大纪朝的半壁江山,见过了形形色色无数的人,都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严松青的嗓子,堵堵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叫严松青。”
傅怜雪看着那个眉眼和表弟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再打量他们两人的神情,心里有了底。
开口替表弟说道:“他的父亲,叫严芝华,出门赶考的时候掉进了大涌河。”
“母亲两年后郁郁而终,从小就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前几个月,奶奶也去世了。”
“你……你说什么?!”
中年男子瞪着大眼,越听,脸色愈发煞白。
不敢置信地瞪着傅怜雪,原有的豪爽之气瞬间消失殆尽。
那眼神,既欣喜若狂,又悲伤得难以言表……
“咚”一声。
他手中的拐杖掉在了地上,人也跟着滑落,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两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这,这是不是弄错了?”
王老六他们几个粗壮汉子,看得是一脸懵逼。
这么巧的?
上山碰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严老大的儿子!
“你……你叫严松青?”
严芝华抬起头,颤颤巍巍地朝对面的孩子伸出手……
“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