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荷花出来了,她脸上带着松快,来到表姐身前,朝表姐点了点头,表示床上的哥哥还是好好的。
傅怜雪呼出一口气,看来,松青终于要有父亲了。
“大舅,我叫傅怜雪……”
“曾听娘亲说,这名字还是您帮着取的……”
严芝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想来是想到了她母亲的死。
“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他又扭头朝严荷花看去……
“这又是……”
严荷花没搭话,一扭头,又进了她哥哥的房间。
傅怜雪替她回答:“这是严荷花,小舅的女儿,他们两口子都不在了……”
严芝华又是一愣,他走了十一年,怎么什么都改变了?
想见的人,全都不在了。
留下的,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那……”
他还想问些什么,傅怜雪却抢先问道:“大舅,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怎么没有回家?”
“大家,大家都以为你……”
严芝华正要回答。
房间里传出严荷花惊喜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醒了!”
堂屋坐着的严芝华,一蹿就起了身,蹦蹦跳跳地朝卧房奔去。
傅怜雪看着他动如脱兔的动作,就很搞笑,主要是和大舅那身儒雅沧桑的气质,格外不搭。
她知道电网只会致人昏迷,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相对于另外两人的惊喜,她显得淡定许多。
不过,也是很为表弟感到高兴。
隔了十来年,还能和至亲重逢,如果换作是她,有一天,娘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光是想象一下,就能幸福的冒泡。
她跟在大舅身后,来到表弟房门口,倚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表妹伸出小手给表弟试额温……
还有大舅,他弯腰为表弟掖被角,还柔声细语地嘘寒问暖,脸上的神情,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
真好。
严松青却透过两人的缝隙看向表姐,他张了张嘴,开口说道:“爹,荷花,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有事跟表姐说。”
“哦?”严芝华一愣,回头看了看外甥女,略显尴尬地点头,找补似的说道:“好,你们先聊,为父给你烧点温水,看你这手脚,睡了这么久,都还是冷的……”
“荷……荷花是吧,你也跟我一起,大伯刚回来,哪哪都不熟悉……”
房间不大,傅怜雪等他们出来,她才进去。
关上房门,严松青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还顺手拿了件厚裳披在肩上,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厚裳里,显得弱小又无助。
“表姐,我……我该怎么办?”
“奶奶的事,我该怎么跟他交代……”
“要是爹知道,会不会打我?”
“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傅怜雪沉思一下,说道:“松青,咱们的事,还没到时间和盘托出,先问问你爹他这么多年是怎么个情况……”
“你有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万一他又给你找了个后娘,甚至还给你生了几个弟弟妹妹,你又该怎么办?”
“还有,要问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苦衷,这么多年都没能回家看一眼。”
“要说交代,也是你爹该先给你一个交代,身为人子,他没孝顺你奶奶一天,身为人夫,让你娘郁郁而终,身为人父,你如今都十几岁了,才见上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