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小子的出身,就算去部委也毫无问题,放着光明的大道不走,非要来他们贝州县管理一个破败的三线机械厂。
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从其一连串的动作可以看出,对方绝对早有对策,不然不可能短短半个月多的时间就让一个原本毫无生机的机械厂重换生机,说不得这小子对改革大集体真的有一套可行的方案呢?
不行,还得压榨一下这小子,就算这次不行,保不齐以后可以呢?所以他的这套方案可不能蒙尘,万一以后证明是可行的,也可以直接拿过来用不是。
“你的提议,我最多十天半个月就会给你答复,但现在我们还是说一说。
如果上级领导最终同意把大集体承包给你个人,你准备怎么干?你别给我说什么,只是一个想法,我可不信这套。
记得你来机械厂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你来着,你当时说什么来着?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结果呢,没几天就给我搞了一个大惊喜,这次可别拿那套忽悠我。”
黄立军说着故意板起了脸,那意思好似在说,在忽悠我,我可真生气了,我生气了后果可是很可怕的哟。
对于黄主任这个不是威胁的威胁,徐良露出一副我好怕的神情,随之露出一双大白牙,自认憨厚的呲了呲牙:
“如果的事多了,还没确定的事,只能等确定了才行,万一我现在说了,有人觉得好,剽窃了我的想法,我到手的功劳岂不是飞了?
怎么说这也是厂办大集体改革的先锋之举,如果不是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舍我其谁?
届时你们自然就知道咱这诸葛亮的锦囊里藏着什么妙计。”
黄立军闻言没有一点脾气,毕竟嘴在别人身上,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逼吧,还有真的不得不说这徐良脸皮是真的厚,还自称诸葛亮,我看你就是一个臭皮匠。
当然这句话只能腹诽,毕竟人家的战绩在那摆着,如果真的这样说了,让在座的别人怎么想?
会议还是照常进行,虽然这次的会议目的就是想听听徐良有什么想法,但大家的想法也不能忽略,现在有了徐良这么一个搅屎棍,其他人也该动起来才行。
如果真的证明徐良说的可行,他们今后也免不了走这一遭,所以事先探一探口风没啥坏处。
“好了,机械厂徐厂长已经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也别光听了,也发表下自己的意见吧。”
黄主任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好说话至极。
下面坐着的各个厂子的厂长,纷纷看了看左右的人,眼神中透着迷糊,纷纷暗自嘀咕:
啧啧,今天黄主任这是转性了?这个愣头青说的如此露骨,他这视国有资产为自己生命的铁面包公,竟然没有大发雷霆?
记得前段时间,好像有人提议强制拆分大集体,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来着。
今天怎么变的如此好说话了?
难道能挣外汇就可以如此有恃无恐?
太偏心了!
当然了这些大家只敢在心里腹诽,没人敢当面提出来,除非那人不想在贝州县混了。
嗯,徐良这个外来户不在此列。
二绵厂厂长见大家没有人愿意开头,率先打破僵局:
“我们二绵厂,面临的局面与机械厂一样,本来我们今年也做出了一定的改革措施,生产了一部分计划外的衣服,效益也算不错,可给下面的大集体输完血后,还亏了一点钱,导致厂里忙活了一年,还是原地踏步。
所以我也觉得是时候对大集体进行彻底的改革,现在的制度绝对是不健康的,咱们必须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案,也不要求他们创造多大的效益,但最起码可以自给自足吧,所以我觉得,就算不能承包给个人,也需要进行责任制改革。”
徐良听完露出了异样的神色,暗自嘀咕: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完全是草包嘛,还是有目光深远的人存在的。
在82年这个时间点,敢提出责任制改革,已经是极为大胆的创举,弄不好前半生奋斗的一切都会因此化为灰烬。
所以如果没有金手指,他也就能守着机械厂这一亩三分地,等待国家政策明确后,才会谋划着成立个人有限公司,对大集体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之所以现在就说出来,自然还是金手指给了他强有力的自信。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九点才结束,还好今天月亮还算明亮,不然这夜路可不好赶的呢。
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左右,简单弄了点吃的,吃完已经是十一点前后,打了个哈欠,简单洗漱一番直接脱衣上炕躺了下来。
今天他确实有点上头了,这也怪不了他,主要是时间不等人,国外正在高速前进,留给华夏的窗口真的很短。
一旦拖到曾经的老大哥倒下,西方把目光瞄向华夏,再想要发展可太难太难。
付出的代价也太重太重。
如果不趁着现在西方国家目光还在死盯着曾经的好大哥,好不容易获得的关系缓和‘蜜月期’,过了这个村,可真没这个店了。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脑海一片混沌,徐良呼吸变得匀称起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从嘴角不时泛起的笑意,可以见其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