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既混乱又清晰，想的既多又少。

荀绘也会思考未来，但因为无法得出意义于是着眼于当下。

大人说这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是那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将来，还是不断重复的当下。

时间慢慢流逝，秋千也逐渐停了下来。

荀绘刚想起身，这时身侧的秋千响起了咯叽咯叽的声音。

“好怀念啊，有些旧了，是吧，叔叔。”这是充满青春活力女孩的声音，

叔叔？荀绘额头瞬间皱起，转头看向那侧的秋千。

女孩的脸异常苍白，眼神灰暗的像是死了般。

嘴角的弧度像是讥讽，身形瘦弱地吓人，在夜中有些渗人。

“大叔别害怕，我之前经常给你送菜，就是你楼下那家蔬果店的。”女孩注意到荀绘惊恐的神色，连忙解释道。

荀绘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刚才看到少女的一瞬间，他还以为遇到鬼了。

回过神后，女孩正低头沉默，情绪低落。

女孩的名字他不知道，印象中她是个很开朗的人，笑的很温暖。

在给他送菜时，总是绞尽脑汁的恶作剧，也会偶尔在他家离家出走，他也会把一些小说分享给女孩。

曾给他的生活带来些色彩。

但在上半年，她就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之后一直是她母亲提供送菜服务。

这也让荀绘不好意思让她母亲丢垃圾，于是三天必点一次外卖，导致生活成本上升了些。

“学习...”荀绘挠了挠脸颊，话题真难找，学生应该不喜欢学习的话题，至少他不喜欢。

“叔叔，你还是宅在家里吗？”女孩继续荡着秋千。

“嗯。”

“诶，不会无聊吗，都四五年了。”

“还好。”

“你不会想我吗？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吧。”

“最近不会。”

“那就是想过，什么时候？”女孩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盯向荀绘。

不知为何，她眼中有了些许光芒，明明还是那么灰暗。

荀绘挠了挠后脑勺，“你妈妈来送菜时我不好意思让她带垃圾的时候。”

“诶~”女孩拖长了音调，“大叔你好过分。”

“不要叫我大叔，我今年才...”荀绘脑子一顿，他几岁了？

从高三开始，时间仿佛没有意义了，他不会再在乎自己的年纪和形象，活着根本没有一点实感。

荀绘拿出了手机，查询着日期，今年是哪年？过了许久，语气沉沉，“我是大人了。”

“诶~”女孩回到了秋千，“我才十七岁，青春的年纪。”

女孩说完握住秋千的手忽然使不上力，身体直直的向地面倒去，雨滴落在脸颊之上，滑落到地面。

她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却那么清晰，一道声音传来。

“喂。”

“喂，怎么了。”

“喂，别吓叔叔，叔叔胆子很小的。”

女孩瞳孔一颤。

眼前那道弱小的身影缓缓起身，摇摇晃晃的靠近，随后捂住胸口。

“啊嘞。”荀绘眼前一黑。

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腿灌了铅般沉重，眼皮像是被皮筋拴住。

荀绘朝女孩的方向挪了一步，一股沉沉的睡意传来。

等他回过神来，也只能看到女孩的脸，离他是那么近。

这是一张何等病态的脸。

原来他也摔倒了，好像站不起来，看动漫的时间有点长了。

眼皮如砖头般沉重，无奈地落下，只剩下一片黑暗，像是在襁褓中一般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