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清心铃在鸦组资料室计算着未来鸦组资金收支。
滴——
“身份,荀绘,鸦组创始人之一,最高权限,准许进入。”
随着门的开启,面无表情的荀绘进到资料室,见到清心铃,伸手打招呼,“晚上好。”
“好……”在清心铃回应时,荀绘已经走到摆放资料的书架前了,很快他找到了记录石影像,播放了起来。
清心铃想起木木的话,摇摇头,继续做着鸦组资金未来规划。
“只有这么点记录吗?够谁看的!”
荀绘两分钟就看完了,只有一开始和礼谜面对兽潮,解决谷乐,与御名司交战,还有间接造成莱夜死亡,最后因为传送通道和御名司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画面。
其中有关传送通道的画面都有删减。
并且全部画面都在视觉上将血族战力放大,尤其是在解决御名司上。
众人面对御名司守势时显得极其艰难,除了祝卿乐以及皇甫音惑,其他人每一次出击都和在刀尖上行走一样。
荀绘更是每次都差一点点就被重伤。
即便事实就是如此,但在画面的视觉效果上,依旧显得太过劣势,明明当时是他们的优势。
是为了在后续宣传上将民众对血族战力拉回到正常印象吗?荀绘想到。
以目前民众这种亢奋的状态去对抗血族,第一波怕是不知道要白死多少。
“荀绘,你认为楚离有机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吗?”清心铃依旧在埋头做着笔记,只是顺带提了句。
“没有一点可能。”荀绘将记录石影像放回那个书架,目前这个书架还只有这一个资料。
清心铃摇晃起了笔,“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
“我指得不是面对血族第三境的最后胜利,而是楚离能否存活下来。”荀绘理下思路,
“据我目前所知,炽已经存在了八百多年,在此之前他都没有完全调动过楚离城的战力,用的最多战力也是三千营,而现在……”
“我怀疑,炽接近终点了。”
荀绘边说边走到了清心铃面前,观察着她做的方案。
“还真是悲观呢。”清心铃有些无奈,荀绘是个悲观主义者,她早就知道。
“那你会怎么做呢?”
面对清心铃的这个问题,从一开始荀绘的答案就只有一个,只不过他刚刚才想明白,“尽一切可能……”
荀绘看向窗外的树影,仿佛上面有只乌鸦一般,“让楚离活下去。”
清心铃有些诧异,“你不是说必输吗?为什么会想在必输的棋局上落子。”
“是因为已经在棋局上了吗?”
荀绘摇头,“在棋局上依旧可以选择放弃,不想放弃,是因为对这盘棋有眷恋。”
“在迷茫时,只需要问自己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我是荀绘,一个穿越者,受到这个世界荀绘极大影响的穿越者,甚至一度都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荀绘,可终究我还是无法遗忘另一个世界的我。”
“那个抛弃了一切的混蛋,如果最后还被自己抛弃,未免也太残酷了。”
“我在楚离,这是一个极其公平的城市,我在这里认识了白日,皇甫礼谜,皇甫音惑,木木老师……晴果等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未来充满向往,而这一切都来自于楚离这座城市,它相对公平的给予了所有人希望,让人不需要思考那么多,哪怕幼稚天真,它也会包容……我经历了……总之我喜欢这座城市……因此我想要成为楚离的一员。”
“我要尽我的一切,延长楚离的寿命!那么从我能改变的开始分析,这次我们面对的只是四个男爵而已,即使这是对方的最强男爵,双方实力差距也太大了……说多了,抱歉。”
荀绘垂着脑袋,双手插着兜,背微微弓起,显得那么颓废,“哪怕是悲观主义者,也会有想要坚持的东西。”
清心铃静静地听着荀绘的诉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荀绘说那么多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前世吗?”
“没什么好说的,那不是一个多差的世界,只是一个废物适应不了那个世界而已。”荀绘懒散的伸了个腰。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我从未听过你说别人的隐私,所以你不会将我的话告诉别人,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荀绘朝门外走去,“这也是目前唯一一次我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