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七一躺就是半年。
小夭在这半年内,治好了胡老爹的咳嗽。结果经胡老爹一说,寨子周围的人慕名而来,越来越多的人找小夭看病。
其实胡老爹的咳嗽,小夭压根没好好治,她不过是往汤药里面加了自己的血。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看病,总不能都用自己的血吧。于是小夭又好好地给病人诊病,分析病情,将自己毕生所学都翻出来,以求对症。
百黎地处偏远,这里的气候和土壤不同于其他地方,病情治疗也跟其他地方不同,这是小夭这一次来百黎的收获。即使同样的病人,同样的病情,但是在不同的水土下有不同的治疗方法。
除此之外,百黎还有很多《百草经注》里面没有记录的药草,这一发现让小夭十分兴奋,每发现一样,她便赶紧将它记录下来,半年下来,她记录的册子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沓。
这半年,小夭每日与叶十七同榻而眠。
清晨醒来,小夭便在他眉间轻轻一吻,“早啊!叶十七!”
夜晚睡去,小夭枕在他瘦弱的胳膊上,“晚安!叶十七!”
每次蛊毒发作时,小夭便用亲吻缓解着彼此的疼痛。
蛊毒发作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有时候她正跟阿妹在山头畅聊人生,有时候她正跟寨子里的姑娘逛场子,有时候她正跟大伙儿喝着胡老爹酿的酒嘎,有时候她正在山间采药……突然间疼痛袭来,她立马丢下身边的人,朝叶十七飞奔而去,伏在他身上抚摸、亲吻。
每次给叶十七洗澡洗头的时候,胡老爹总是不见人影,胡聋胡哑帮她把人抬进浴桶后,两人不是肚子痛就是头痛。小夭只能翻翻白眼,“你俩今天又是哪里不舒服?是指甲盖疼,还是头发丝疼?”
中途相柳来过两次。
第一次,小夭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玟小六,翻着白眼看他,“你来做什么?”
相柳冷凝的脸愣了一瞬,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百黎女子,“是你?”相柳的诧异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又恢复了那高冷的神情,“看来,不管是做男子还是女子,你都差点意思!”
小夭心气不顺,每次见这个冷脸家伙,他总能呛得自己无话可说。
相柳瞟了瞟榻上的叶十七,和,他旁边多出来的帛枕,嘴角勾了勾,“看来天天念叨还是有用的。”
小夭不耐烦道:“相柳大人,您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的吧!”
相柳冷哼了一声,“我来看看我的债主死了没死!”
“你!”小夭气得想揍人,但是又自知揍不过他,只能怂包地缩回凳子里。
相柳不说话,在小夭面前摊开手掌。
“干嘛?”
“讨债!”
“我!”小夭气得站起来,站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曾答应给相柳做毒药。她立马又缩回凳子上,紧紧抱着头。“对不起,相柳大人,我、我、我忘了!老木、老木他们,没事吧?”
之前在古滇的时候,她还记得每月找车马行的人给她送毒药去清水镇,这下来了百黎彻底忘了这事了。
相柳摊开的手掌缩成了拳头,两个手指蜷起想敲她的头颅,听到她问老木,手顿在了半空,“暂时还活着。”
小夭赶紧双手合十,“求相柳大人放过他们,我立马,立马给你做,把之前的都补上!”
相柳脸上浮了一抹讥笑,“放过他们可以,但得用你的血来偿。”说着,相柳红着眼,嘴里露出了獠牙。
小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脖子,“等等!”
说着小夭去找来一个碗,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子在白皙细腻的手腕上划过,一道红色的印迹晕染开来,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瓷碗中,溅起一朵朵鲜艳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