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伸手看自己的双手，安然无恙！他低头查看自己身体，却看到一个人在自己脚下口吐鲜血，青色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乌紫色。

那人神情恍惚，嘴里不停地喷涌着血，鲜血凝成一朵朵妖冶的花，开在他的身上，衬托着他苍白的脸颊更加煞白。只是他的嘴唇乌紫，不停地哆嗦，似在不停地呢喃。

玟小六一时间大脑空白，耳鸣令他感到万物皆空。

他情不自禁地朝那人靠近，想听他在嗫嚅着什么。

只听那人断断续续地说：“小六……对不起……小六……对不起……”

那声音由远及近传到玟小六的耳膜，忽然他感觉胸口极闷，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青色的身影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的情形，浮现出他悲伤的眼泪、愉悦的笑容、宠溺的神情……

脑海中还浮现出布衣的他拎着酒壶走进回春堂、他坚定地说相信自己可以成为绝世神医、他强忍着合欢香的毒性以冰术封锁五脏六腑、他在回春堂里扫地、洗碗、做饭、他温柔地给自己洗头、他和自己一起酿桃花酒、他牵着自己在桃花下漫步、对唱、缠绵……

“叶十七，我心悦你……”

“叶十七，我想成为你的妻……”

“所以，我知道你是涂山璟了，你便再也不是叶十七了。”

“涂山璟，你敢说你不是这么算计的吗？”

“小夭，小夭，我只希望你信我……”

“小夭，别扔下我……”

“小夭，别离开我……”

是你！是你！！是你！！！

叶十七是你！涂山璟是你！！

我心悦的是你！我想嫁的人是你！！我想忘记的人是你！！！我忘不掉的人也是你！！！！

十七，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玟小六抱着浑身颤抖、逐渐冰凉的涂山璟。

“啊！！！”

他仰天长啸，顿时泪如雨下。

洞内周遭一时间尘土飞扬，泥烟滚滚，众人都被尘土迷了眼。

玟小六颤抖着手抚摸着涂山璟煞白的脸颊，“叶十七！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涂山璟冰凉的手抓住玟小六，口中的鲜血不断喷涌，让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玟小六一边哭一边说：“十七，你别说了，别说了！等你好了，你慢慢说，慢慢说，我听你的，我信你，我信你，我一定信你，我再也不扔下你，我再也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