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眼里的泪花闪烁着感激和感动,“你竟然还想着他们。”
璟刮了她的鼻子,微笑道:“他们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小夭深深地凝视着璟,眼里是信任,是依赖。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两人又携手回到了胡老爹的宁静院子,胡老爹的咳嗽早已彻底痊愈,然而他却一直对酒情有独钟,尤其是叶十七当年亲手为他酿制的桃花酒,那甘醇的味道确实比其他人酿的酒更胜一筹。
小夭和璟为了满足胡老爹的馋酒之欲,特地为他酿制了好几坛子桃花酒。在酿酒的过程中,两人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往日时光,他们像从前一样,将酒糟涂抹在对方的脸上,笑声和打闹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这一幕幕欢乐的场景,让人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好似他们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这个院子、这个寨子。
随后两人与阿妹、胡老爹告别后回到了清水镇。
老木、串子、麻子看到玟小六和叶十七回来了,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麻子、串子冲过来紧紧抱着玟小六,玟小六偷瞄了一眼叶十七,见他一脸笑容,遂才安心与两人拥抱,老木则站在原地,他的皱纹好像更深了,显得眼里的泪花特别晶莹。
玟小六和叶十七在清水镇待了月余,给麻子娶了媳妇儿叫春桃,也给串子从妓院赎了个满是风情的女子,叫桑甜儿。
春桃一看就是过日子的女人,玟小六很是放心。
可桑甜儿从前在风尘场所以伺候男人为生,看着对串子不错,但是谁知道那份虚与委蛇的欢笑里有几分真诚?
玟小六很是担忧。
然而,串子喜欢桑甜儿得紧,说什么也不肯另寻他人,非桑甜儿不娶。
玟小六和叶十七坐在河畔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叶十七将她头上的木槿簪取下来,幻出了前世此刻的情景。
玟小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前世也是这样的?桑甜儿嫁给了串子?”
叶十七点了点头,“桑甜儿看似真心,但是真心掺杂着几分假意,当对方付出真心,她的假意便会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部真心。”
玟小六道:“如若对方也是假意,她便会渐渐收回真心,从此与他虚情假意,保证自己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
叶十七点了点头。
玟小六突然眉眼难过起来,“十七,我曾经是不是也是这样对你的?”
叶十七抬眸迎向她的目光,一时不知说什么。
玟小六揪着自己的衣角,难过地说:“不用想也知道,我自己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会先付出,不会先信任,一旦受伤,随时准备掉头走人!”
叶十七握着她的手:“你总是这样,嘴里说的是一套,实际上做的是一套。
你说少管闲事少操心,长命百岁乐逍遥,可你,最终还是抱起了清河边上衣衫褴褛的我;
你说你不会先信任,可是你信任了我,答应了我的十五年之约;
你说你不会先付出,可是明明是你对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整整一年……
小夭,桑甜儿是以真情掩盖假意,而你恰恰相反,你在用假意掩盖真情,你其实比谁都更真诚,比谁都更善良,比谁都更愿意相信。”
小夭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滑落,她深知璟总是如此了解她,总能轻易触及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轻轻地抹去鼻子上的泪水,微笑着说:“:“不行,不行,我得好好看看木槿簪里的过去,自从跟爹娘见面以后,这才是我第二次看,等我去了玉山,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要好好温习一下功课……”说着,小夭调皮地眨了眨眼,“我得看看,你是怎么骗我答应你十五年之约的。”
璟宠溺地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但是,你得等我来的时候再看。”
小夭有些不解,“为什么?”
璟温柔地凝视着她,笑着说:“因为我不想错过。我想和你一同回味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起感受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
“好!”
……
玟小六开始传授桑甜儿医术,桑甜儿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很快上手。
每当这时,叶十七便会在院子里安静地写写画画。
当两人的视线隔着窗户相遇时,朝对方会意一笑。
光阴含笑,岁月静好。
有时候小六会偷偷凑上去看,才发现他正在绘制他们曾经共同经历的美好时光,并且还精心地配上了文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在清水镇度过的这一个月里,小六时常会感到心口突然一空,她总觉得十七消失了。然而,每当她找到十七时,那种空虚感便会瞬间消失。十七总是嘲笑她得了妄想症,温柔地说:“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玟小六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即使偶尔仍会感到心口空落,她也觉得自己当真是爱之深,忧之切造成的幻觉。
一个月时间不长,桑甜儿只学了个皮毛。但是十七的身体每况愈下,自从上次百黎回来后,十七便再也不同意和她行房;而她的身体确实也不如从前,情人蛊相连,如果她一再透支自己,只怕会让十七更为危险。
玟小六不敢久待,便急急地跟大家伙儿告辞后,去了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