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这一刻,他们是天地间最耀眼的星辰,万众瞩目,祝福无尽。
“一拜天地!”礼官高声宣布,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二拜高堂!”礼官再次高声唱道。
“夫妻对拜!”礼官嘹亮的唱声响彻整个西炎山。
璟和小夭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缓缓朝对方鞠躬,此次弯身代表着从以后,两人心系一处,命运相连。
随着璟和小夭对拜结束,礼官高声宣布:“礼成!”
……
赤水沙漠中,涂山璟看了看赤宸、阿珩和皓翎王,然后朝三位拱手行礼,“爹、娘、父王,今日因为我的事情让三老费心了。”
说着他深情地看着小夭,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小夭都是我的毕生所求,今日……”涂山璟转向三人,然后跪下行礼:“谢谢爹、娘、父王将小夭交给我,也请三老放心,只要我涂山璟活着,必护她一生一世!”
……
他们回到青丘,日日夜夜地翻云覆雨,她只为把浑身的灵力渡过他,让他好好地活着……
去百黎,他给了她最温柔最美好的一次欢爱,他的泪滴在她的脸颊,她竟然相信他说的是因为自己美得太动人……
他问:“小夭,你会记得我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会离开……那时的他,该是多么的心痛啊……
……碎了、碎了……
记忆碎片一点一点地碎了……
小夭记不起涂山璟是谁了,记不住叶十七是谁了,她只看到最后一块碎片:
那男子轻声地说:“小夭……我要走了……”
小夭将头埋进他的胸间,“好……你抱紧我,抱紧我再走……”
……
小夭伸手去抓,碎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很爱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有着一双勾人的眼神和清凉的背影……
就在一切化为一片虚无和空白的时候,她头上的木槿簪突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这道光芒逐渐扩散开来,包裹住了她的整个身体。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木槿簪中流淌出来,注入到她的大脑中。
随着这股力量的注入,小夭开始看到一个男子抱起了另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治好后踏入院子里,惊艳了岁月,定格了时光。
那个男子叫叶十七。
而另外一个男子是自己,叫玟小六。
叶十七跟在玟小六身后整整六年,为他洗衣做饭,叠被洗碗,给他做好吃的鸭脖鸡爪,会酿好喝的青梅酒。
叶十七的未婚妻寻来,原来他不是叶十七是涂山璟。
玟小六伤心难过,却表现得满不在乎。
直到苍玹要让玟小六回皓翎,涂山璟不顾一切帮他逃走,玟小六才明白了涂山璟的心意。
他们在龙骨狱中定下了十五年之约。
玟小六不再是玟小六,而是皓翎王姬皓翎玖瑶,小名,小夭。
涂山璟回了青丘,两人偷偷地约会,又甜蜜又酸涩。长远的距离让两人不能时常相见,气愤的小夭便和防风邶走得很近很近。
涂山璟来看她,她欢喜又气恼,扔了他给她的鱼丹紫,她赌气,他哄她。
他们在木樨园弹琴学唱。
分开后,小夭在梅林被杀,涂山璟随她被烈火吞噬……
小夭复生后救活了涂山璟,两人重归于好。
然后小夭得知涂山璟的未婚妻有了他的骨肉,决绝地与他分手,而他在与未婚妻成婚的当夜,在青丘的后山上哭得肝肠寸断,一夜白头。
小夭心灰意冷之下嫁给了赤水丰隆,涂山璟却请相柳来抢了婚。
得知真相的小夭与涂山璟重归于好,小夭帮助涂山璟寻得了他妻子与大哥涂山篌欺骗他的证据,那个孩子不是涂山璟的。
涂山璟帮着小夭解开了与皓翎王的心结,两人随着皓翎王一路去见了小夭的亲生爹娘。
小夭终于要和涂山璟成婚了,两人幸福又期待着成婚的那日。
然而,就在要成婚的前二十几日,涂山璟被涂山篌杀害了,踢入了清水河中。
小夭多番寻找无果,回到寝殿穿起了嫁衣,对月行礼:
璟,从今夜起,我便是你的妻。
……
小夭身着嫁衣对月行礼后,坐在石头上,满月的光辉倾洒在红衣上,烛光闪烁,那红色竟透出无限悲凉。
小夭双手握着青梅酒,双眸端详着酒瓶上的桃花图案,不知不觉,小夭脚边的酒瓶越堆越多,就着回忆,她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小夭的酒量向来不差,但她此刻已经醉倒在石头旁,嘴里喃喃喊到:“十七……”
……
记忆的片段,像是被重新拼接起来一般,一点一滴地回到她的脑海中:
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看到了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看到了那些曾经陪伴她的人,看到了那个她爱到骨髓里的人……
涂山璟,你好苦啊!叶十七,你好苦啊!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你的过去,不让你再这么苦……
回到你还没有被涂山篌虐待,你还是那个清风霁月的青丘公子,而你的母亲还未去世,还有人能好好爱你……
涂山璟,我爱你,叶十七,我爱你,我要你做一辈子的青丘公子……
一道刺目的白光划破迷幻,一切归于平静……
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夭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但是她昨晚梦见了清水镇,梦见了十七,梦见了麻子、串子、老木……她睁开眼,果然发现自己躺在回春堂那张床上,麻子和串子两张脸,一张胖乎乎,一张瘦叽叽挤在一堆,紧张地望向自己,老木在他们身后也是一脸担忧,但,但是却没有见到十七。
果然还在做梦!小夭心想。
随即闭了眼,打算继续梦,只有梦里能见到十七,见到璟。
“六哥!六哥?”麻子、串子急切地呼唤,小夭不愿意睁眼,不愿意醒来。
“老木,咋回事?六哥咋又睡过去了?”小夭听到麻子询问老木。
……
小六睁开眼,闭上眼,再睁开,再闭眼。
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麻子、串子、老木仿佛真的就在身边,她伸手去拽,拽住了麻子的衣角,那粗糙的麻布触感那么真实,甚至她还闻到了麻子串子身上多日不洗澡积攒的臭味!
……
小六忽地闭眼,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滚落下来!
她大概已经意识到,自己,自己,自己可能真的回到了过去。
璟,我的璟,十七,我的十七,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
这一世,换我来好好爱你,好好护你,好吗?
玟小六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匆匆出了门!留下麻子、串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小六终于来到了青丘,他巍站在山前,一动不动去,内心却焦急、期盼……还能见到璟吗?见到他我该说些什么呢?完美无缺的他还会爱上自己吗?……
罢了!只要他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其他的都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