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樾渊他们已经在洞穴中走了三天，食物已经消耗完了。

三个侍卫一个接一个离奇失踪。

只剩下樾渊和褚修在往前走，洞穴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只依靠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他们在一点一点往前走。

怕迷失方向，樾渊在走过的路上都做了标记。

褚修的话也多了起来，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驱散恐惧。

他抓住樾渊的衣服，紧紧跟着他往前走，他问：“樾渊，你是哪里人。”

“姜末。”

褚修突然惊讶：“你也来自姜末？”

“我认识一个姐姐，她叫姜末连姝，你认识吗？”

樾渊的动作突然顿住。

“连姝？”

“嗯。她说她来自姜末。”

连姝居然还活着，那是不是说明……姜末其他人也没有死，星缪师父和鶸鸣他们还活着。

樾渊心中泛起波澜。

褚修又说：“你为什么要去上界呢？”

“寻人。”

报仇。

后面两个字樾渊并没有说出来。

褚修思索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你是来自上界吗？”

“嗯。”

“原来上界还能到下界吗？”他眼中迸发出一丝亮光。

如果他强大起来，是不是可以回来找阿姐？

“侥幸活着。那个地方已经被破坏掉了，方法没了。”

褚修有些失望，他很想等到找到了皇兄，再强大一点，他就回去找阿姐。

褚修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小殿下哪里这么失态过。

他羞红了脸，但是樾渊并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许久，肚子又叫了一声，他羞赧地张张嘴：“我有点饿了。”

樾渊声音冷硬：“我也饿。”

“没吃的了吗？”

樾渊抠抠搜搜地从他瘪下去的背包中拿出来一个干饼。

他又掰开一半给褚修。

褚修用着有些幽怨的语气：“你的那块比我的大。”

樾渊悠悠开口：“我吃的多。”

确实，褚修不能反驳。

他又弱弱问樾渊：“干粮吃完了怎么办？”

樾渊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饿死。”

小殿下第一次觉得他来的时候应该备点干粮。这次他的食物来源已经拴在了一个无敌吃货身上。

还没有到上界，他们就可能饿死。

小殿下再次丧气，觉得应该背点吃的。

地形变得陡峭，隧道越来越窄，他们弓着腰，扶着石壁往前走。

一路上都是上坡路。

小殿下脚底都要磨出泡了，“还有多远，还要走多久？”

樾渊：“不知道。”

褚修：“会不会被骗了。”

樾渊：“应该不会。”

“那老头没进来，他跑了。而且你们也没有问清楚。”

褚修累了，他拉住樾渊，“休息一会儿吧。”

褚修坐在了地上，拿出竹筒开始喝水，他摸摸肚子，真的很饿了。

又累又饿，当年他皇兄怎么走出去的。

“你不是去过上界。那上界是什么样子的？”

“很残酷的一个世界。”樾渊把长剑倚在石壁上，从包里掏出水袋，喝掉了里面最后一口水。

“他们说可以求得长生，可以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樾渊掀开眼皮：“假的。上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胆怯弱小，只会被分食得骨头不剩。”

他停顿一下，意有所指：“在上界，没有玄力的人，很快会被淘汰。”

褚修环住双腿，头埋下去：“但是我皇兄都能在上界生活下去。”

“谁知道，他活成了什么样子呢？”樾渊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是饿的。

褚修把脸藏得更深：“皇兄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一定会在上界大放异彩。”

樾渊没有回应，轻轻扫了褚修一眼。

褚修见樾渊没有回复，岔开话题：“我也饿了。”

樾渊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他又抠抠搜搜掏出来一点吃的。

这次他没吃。

褚修见这样，怯怯地问：“你不饿吗？”

樾渊幽幽道：“饿，饿得想吃人。”

褚修一下子缩了回去，闭上嘴。

樾渊也觉得这个小殿下过于奇葩了。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很容易欺负，异常单纯。

这真的是皇室养出来的孩子？把他送到上界这件事真的好吗？

谁知道，下界人都认为上界那么美好，把上界神化。

万年前，上下界分离，上界早就变了一个模样了。下界人对上界的印象还停留在万年前。

而且没分开上界和下界的时候，上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因为分隔世界太长，所以消息闭塞，上界被谣传成为极乐世界了吗？

樾渊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讽刺的笑容。

第五天。

他们在洞穴中抠苔藓吃。

小殿下尝了一口，一下子吐出去，吐了吐舌头：“好难吃，这真的能吃吗？”

他见樾渊吃得津津有味，更加诧异：“你不觉得，这味道又苦又涩吗？”

樾渊还是那句话，又冷又硬，“不吃，饿死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