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盲目去追求作为回魂师能给你带来什么，这样太空泛，越到后面你会越寂寞的。我更希望你在这个过程中，有你自己的意志。”

“其实，我只想让不属于深渊的路塔走出深渊，然后沐浴在阳光下，仅此而已。”

即使所有的线索告诉玄庙，路塔是最合适的那个人，哪怕路塔现在也愿意，玄庙也怕路塔在真正接受到有些残酷的世界以后，还是会难过地哭出来。

他也怕……路塔以后会因为这些而感觉到痛苦和后悔。这条路实在是太艰辛了。

路塔上前一步主动贴着玄庙的额头，尽管没有任何触觉，他依然很是开心。

路塔说道：“没事的，前辈，这些我都明白的。即使现在不明白，我以后也会明白的，你瞧，我之前和我说过的话我都一一记得。”

“我猜，你想说当一个回魂师很痛苦吧，也会很难过。但是作为回魂师可以让路塔发光，可以证明我自己，我也能感受到我对这个世界是有一点用处的，以后的我会因为这些而期待、而开心的。”

“即使你说那些东西很是沉重。但是我认为没有比活在深渊更沉重的事情了。”

“到现在为止啊，前辈你说的话都是正确的，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你要等着我，我根本没办法坚持飞出深渊的，飞行的过程其实我很多次想要放弃，感觉太累了，太痛苦了。”

“但是这份痛苦比一直留在深渊的痛苦少了太多太多，我来到外面的世界，即使刚开始什么也不懂，吃了很多亏，也被人嫌弃。”

“但是现在我遇见了我要追随的人，她和你一样温柔，也告诉我，我是自由的。我还遇见了同伴……那些不会嫌弃我的同伴，他们每个人都还好，我现在很开心，很快乐。 ”

“有失必有得。如果我选择永远逃避，那么我也会错过这些美好的事物。”

“我想作为回魂师也一样，说真的，玄庙前辈，接受你的传承是我想了近乎一百多年的事情。”

“我会因为成为回魂师而更加自信的，也会变得更加自由和强大。深渊中还有伙伴在等着我把光照到深渊下面的，如果我只是作为一个暗影精灵，我可能很难做到这件事，但是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回魂师，那么光也会照到更多人的。”

“就像是你的光，照在了我身上。我能记得一辈子的。而我，也想把这些传递出去。”

路塔把他这一百多年以来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经过一百多年时光的消磨，那些激情和冲动早就化为了一遍又一遍的反思，然后再一次一次推翻，经历一次一次的重塑，最终变成能够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信念。

玄庙就静静听着路塔的话，他脸上绽放出璀璨的笑容：“路塔，你确实长大了，变得更加优秀了，秋陵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你和小时候变化真多，但是我对于你的这些变化感觉到非常开心。”玄庙轻声说道。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路塔耳朵动了动。

“就是希望你照顾一下连姝，她认死理，估计又是在想着怎么复活姜末，拼命努力有时候身体都顾忌不了，她肯定活在自责中。刚刚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把那些责任都推在了自己身上。”

玄庙问：“是不是她每天往死里修炼？”

路塔想起来最近连姝的表现，回答道：“对，现在连姝已经玄徒九阶了，每天都在修炼，学习很多东西，还会去藏书馆，要么练刀，要么打坐，要么就是去学习。”

虽然他们学院生活才过了几天，但是路塔已经发现了连姝极为自律，每天清晨都会早早地在竹林练刀，然后打坐，再然后下午去藏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