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我有办法了!”
“指挥官,我有办法了!”
“轰!”
“啊啊啊啊!……白虹!”通天晓闭着光学镜大叫起来。他感觉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无法自拔。
他的思绪飘渺而无定,仿佛灵魂早已在那场灾难中被风暴打散。留下的只有沉淀了千般痛苦的躯壳。他颤抖着伸出手,摸到了放在充电床边的那口空棺。他紧紧握住棺材冰冷的边沿,就像再次握住了那个人的手。
继而,他翻过身去,以额相贴。白虹的身影在他处理器中浮现。周身狂乱奔涌的能量液终于随着他的思绪渐渐安定下来。
那家伙总是喜欢不停地夸他。
“您目光如炬深谋远虑英明神武……”
“指挥官!在您这样品德高尚、正直无私的指挥官的英明领导之下,我就算再冥顽不灵,也该跟着您沾了那么一点儿磊落了!”
“能参与您参加的每一场战斗,并在您的身边护卫,是我的无上荣幸!”
“……”
通天晓的嘴角漾开温暖的笑,闭合的光学镜却是一片濡湿。“最终,还是辜负了你!”
白虹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保下了他,保下了这支队伍。可是,最终还是只剩他一人独自前行。
他们逃脱了风暴团的魔爪,却未能躲过那块飞船残骸带来的致命瘟疫。回想起那破碎的飞船,通天晓火种之中总是会传来一阵疼痛。那艘飞船并非毁灭于风暴,而是被锈病病毒侵蚀。
当他们到达安全区域,劫后余生的汽车人们扣着安全绳走出舱门,将困在引擎舱门上的裂影救回飞船后,几名汽车人好奇地踏入那半截飞船的残骸。那里是五名赛博坦人干枯的遗体,锈迹斑斑,与锈蚀的飞船地板紧紧粘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他们曾经猜测这艘遇难的飞船很可能不止有五名船员。只不过因为他们锈死在了地板上,尸身才得以保留。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传染的疾病。直到见多识广的温德尔听说了这件事,他们才意识到危险。尽管他们焚毁了残骸,对钢铁意志号的每一个角落进行了彻底消毒处理,但锈病还是在汽车人们中间蔓延开来。
最先倒下是体质最弱的离子歌,他体型太小,随着病情的迅猛发作,只一天时间,就已经完全锈透。他的生命力如同破晓的薄雾般消散,默默地唱出了最后的挽歌。
接着,去残骸中探险的几个人身上也出现了不断扩大的锈斑。
有离子歌的先例在前,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激光眼的离去,更像是一场悲剧的序幕。他并非死于锈病,而是在发现被感染之后,选择了自我终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决绝,他无法忍受成为战友们的负担。
汽车人们绝望的深渊中挣扎。他们越来越虚弱。肢体逐渐僵硬,眼神变得空洞,声音开始沙哑。思维变得迟钝,如同冬日里的残阳,无法发出耀眼的光芒。机体功能开始一一丧失,如同被沙漏无情地一点点磨损。
最后,只有通天晓没有被感染的迹象,汽车人们苦苦劝说,让他驾驶夜枭号离开 但通天晓断然拒绝了 他选择留下与他们共度最后的时刻。
裂影趁他不备偷袭了他,和戎戍一起将他绑到了夜枭号上。他们启动了定时自动驾驶模式,进行了整体消毒,然后默默地离开。
通天晓挣脱束缚,急急忙忙驾驶着夜枭号搜索着宇宙中的离子痕迹,沿着来时的路线回去寻找、联系他们。
然而,通天晓只找到了钢铁意志号爆炸后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