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神色轻松,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女子都有烦躁期。”
慕容玄暻却轻松不起来,她烦躁了,他有些受不住了。他已经尽量未去招惹她了,却反被她处处挑刺,例如,昨日的米饭她嫌太干,前日的白粥她嫌太白,总之怎么做都不落好。
这日大清早,花奚难得神清气爽,站在房门口伸了个懒腰。稍一撩眼,瞥见墨倾坐在院子里看书,石桌上正摊着两三张着了笔墨的纸张。
她霎时怪异起来:这姑娘平时不都是在早上才睡得最香么?
“唷,我说今天怎么没出太阳呢!”她仰头望天,过去坐她对面,乐呵呵打趣道。
墨倾抬起头,冲着她撩了一眼,微摇着头,别有深意道:“啧啧……”
“什么意思?”
她没理她,长指信手翻了一页书。
花奚历来性子急,又怕被吊着,忙追问道:“诶,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就说了一个‘啧’,哪来的字面?”
见她依旧心无旁骛,不搭理她,她素手一扬,将她手中的书册给扯走了。
她视线从书上,转落到她的脸上,又是“啧”了一声,“还没到二十岁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四十岁的脸。”
“你说什么?!”
花奚勃然大怒,声音不觉扬高数倍。
“出什么事了?”
窦长卿闻声从厨房钻出来,手里拎着个木铲子,衣袖挽到手肘,露出半截胳膊肘。
再看花奚,一瞬就换了张脸,冲着那处微微笑道:“没事,没事!”
墨倾心下唏嘘,不觉好笑,这姑娘变脸可真快!
待他又进了厨房,花奚才回的头。面上温柔小意全无,垮着个脸,没好气的瞠目瞪她。
她已将书册重新拿回手中,兀自观阅,对她的愤懑怒视毫无反应。
“喂,你给我说清楚!”
虽是见不得她这般神态自若云淡风轻将她置之不理,花奚还是刻意压了音调。一抬手,又将书册夺了过来。
见她百般纠缠不休,墨倾无奈,信手扯了张方子给她,让她好好补补。并且还道:看看现在的气色,还没年老就开始色衰了,将来还怎么嫁给书生?虽然书生为人真诚不算挑,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家老实。
花奚又怒又气又害羞,终究算了,不计较了。
末了墨倾不忘多问一句,“你特殊期,怎么独独对书生这样和气?”
她支支吾吾不开口。
她又随口道:“还好有人嗜睡,不然今日见了,又要伤身伤心了。”
所言不虚,前几日花奚对窦长卿和慕容玄暻厚此薄彼的明显,慕容玄暻身心受创,不缠花奚了开始来缠她。搬了两坛子酒水过来,扬言要同她不醉不休。人来时已是半醉,让他回去也不回,好说歹说都无用。
墨倾那会儿正忙着拣药,实在嫌他烦人,一脚将人踢飞了。
为此,慕容小公子卧床三日,哀嚎连连,少不得又说她在他们那没人要。
墨倾落得三日清闲,不同他计较。
花奚瞧着方子,也看不出个一二来。不过对于自身,她是清楚的。不过是这几日气血没那么足,夜间歇得也不太好,待过两日养养就回来了。
墨倾敛了神色,将她认真看了几眼,正经道:“你这是病,好像没药治。”
花奚听了,一溜烟跑了。总觉得她今日莫名其妙,怕不是她才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