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早上发烧,请假没去上学。
季疏缈啧啧两声:“你也有今天。”
“我还有明天。”周回连说话都是一副肾虚的模样。
他没理会季疏缈,施施然去厨房做晚饭。
他的烧已经退了,但全身依然没力气,多半是因为饿得。
季疏缈就喜欢看他惨兮兮的样子,端了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托着腮欣赏。
十五岁成长期的周回比脸厚心黑的究极体周扒皮好看不知多少,大概因为病中的缘故,从乌黑的短发边缘到耳朵根都是通红的,皮肤格外单薄脆弱,内里兜着的仿佛是脆弱易碎的琉璃结构。他双唇泛着白,微张着吐出病气;长长的睫毛不时扇动着,眼睛湿润而单薄,盛着季疏缈从没见过的娇弱;那鼻子,倒是和十几年后的模样相同,是一种很独特的漂亮……
周回抓了一把粥米,转头问季疏缈:“你要在这吃晚饭吗?”
季疏缈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要回家吃干锅排骨和炖牛肉。”
周回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把米淘洗好,粥煮上,周回打开冰箱拿出一把青菜,准备清炒。关冰箱门的时候,周回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扶着冰箱门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
季疏缈所剩不多的良心令她于心不忍,于是她扔掉了那点良心,没话找话:“喂,你为什么被你舅妈赶出来啊?”
周回没力气跟她理论到底是他被赶出来,还是他被她要求住在这里的,一边洗菜一边有气无力地说:“我舅妈发现我在上编程课,以为是我舅舅给的钱,吵了一架。”
周回说得简单,隐去其中波折绝口不提。
我还造了这种孽呢?
季疏缈推开他:“我来吧,你别死这儿,让这房子成了凶宅。”
“你会?”周回的语气里充满怀疑。
季疏缈扯出假笑,仰着脖子回道:“这都不会我怎么当老大?出去等着,别在这碍事。”
周回没有出去等,而是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
季疏缈白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下毒。”
下毒也不在今天下。
周回淡淡道:“我准备随时救火。”
季疏缈撇撇嘴:“你那眼睛看什么人都低。”
周回扫了一眼她的头顶,无声地、赤裸裸地鄙视她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