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笼罩的迫近感还没有消失，那像是掉进冰川深渊一般的感受。
让千月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直到男人拿着喷头将热水洒在她脸上。
她才像是刚学会呼吸一样，大口喘着气，恍然回过神来。
不过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袍子沾了血的原因，圣主只穿了条短裤，那包裹在空气中，结实宽大的上半身挂着细细密密的水珠。
他这次也没把自己放在浴缸里，而是让自己扶着他的胳膊倚在墙边。
垂眸一看，自己还是老样子，她凭着本能伸手，在腾腾热雾升起的间隙，千月伊看到了恶魔猩红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挡什么，你身上的血还没冲下去。”
说罢，圣主伸手把自己遮拦的手压了下去，他看起来内心毫无波动，只是像是照顾一只小猫小狗。
千月伊抿紧嘴，垂眸盯着浴室地面上已经被水流稀释成粉红色的血液
恍惚的突然喃喃道
“死亡的感觉是窒息”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血色瞳孔中划过一次暗芒
“你在害怕吗？”
千月伊干湿混合的头发贴在脖子上，她愣神着，轻轻用指尖摸了摸脖颈低声着
“不知道，以前我总想，死了就轻松了，死了就不会让父母烦恼了，现在感觉....”
“死，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少女说着，苍白的脸上划下许多雾珠，那像是她的泪，平静无息，无人注意。
对上那双灰暗的蓝眼睛。
圣主沉默了几秒，将手里的花洒调成水柱，抬起胳膊将温柔许多的水流放在她锁骨上。
潺潺的流水一路向下，温暖了少女的心肺，小腹...
“这就是你为什么跟着瓦龙一起生活的原因？”
“嗯”千月伊麻木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因为想起瓦龙，她眉目间的生气多了些
“他是个好叔叔，我很喜欢他”
圣主挑了挑眉毛“你今天倒是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这样照顾我。”
她的话让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停顿了一下，将手上的软刷子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随后往手心挤了些洗头膏。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千月伊顺着他揉搓自己头发的动作，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说恶魔向来随心所欲”
“哼”他轻哼了一声，没再解释。
只是后来需要冲洗头发，千月伊主动叠着双臂扶着他的肩膀，贴在圣主怀里，逐渐升高的温度。
热气伴随着困意让她不禁有些腿软。
圣主用健壮有力的手臂扶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则是举着花洒用温和的水珠一遍遍冲洗着少女乌黑浓密的头发。
紧接着就是擦拭，吹干。
在镜子面前，他忽然发现这个怀里的女孩和瓦龙的身躯放在一起是有多么的瘦小。
不过虽然瘦小....
他猩红的眼睛扫过那片明显更加柔软的皮肤。
真是....
一整套流程下来，把千月伊放在床上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他盯着那蜷缩在被窝里的身影，两白色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印在她惨白的皮肤上显得越发脆弱。
正准备离开，圣主发现身体莫名有了点变化，他低下头先是眯了眯眸子，随后脸上又露出一个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