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快,”米新荷发来一个火锅店订位成功的信息截图,“我还停留在他刚出生不久的阶段,你奶奶让你祝福你就祝福呗,说几句好听话又不会掉什么肉,你不喜欢你弟,和你弟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呢?用我老师的话来说是你给我大大方方的啊。”
“大方大方,包的包的,”虞移抿着嘴笑,他是真的太喜欢和米新荷说话了,总是几句话就让他心情愉悦,“要不我给学长定个酒店吧,毕竟他肯定不会睡我的床,客厅现在也没地方再放一张床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米新荷感觉自己老师这边应该是差不多要结束了,“我感觉我老板说的差不多了,先不和你聊了,你多留神点学弟的信息,我这边结束了我就去找你们。”
十点半,陈言在虞移的陪同下和这位老教授,据虞移介绍这位是悦省领军人才,有国务院津贴的,反正就特别厉害就对了的学术大拿,见了一面,居然是个非常温和简朴的老太太,说话也没有踏实医生那么程式化,也不掉书袋,让陈言觉得还挺亲切的。
坐在一起聊聊天时间就过得很快,这位老教授倒是也没有一上来就给陈言看病,也没让填表做测评什么的,很认真的询问了一下陈言上次发病的情况,又了解了一下陈言的身体状况,说看陈言这个状态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有一些患者情况严重的生活甚至不能自理,还会有一些其他精神方面的并发疾病,然后又说现在看着还不错,并不等于以后都会还不错,心理疾病的诱因又多又复杂,难以全面防范,退行反复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在完全治愈,或者说病情得到有效控制之前,患者肯定是需要一个有效陪护的,虞移在旁边一边听一边记笔记,时不时还疯狂点头,一脸的学到了受教育了的表情。
眼看聊着聊着就已经放学了,因为这位老教授说下午就要出差去外地评审,所以这次会面才不得不赶紧结束,米新荷组会也终于开完了,已经在教育学院大楼下面等着陈言和虞移了。
老教授有个国家级项目,专门就是做创伤应激反应康复实践的,陈言这个病例,同时具备典型性和复杂性,而且陈言本人不管是学历层次还是交流沟通等各种能力,都非常优质,是一个很理想的研究对象,这位教授当即就对陈言发出了作为研究对象参与该项目的邀请,并也特别说了这个是有偿的,然后又把项目相关材料和协议书给陈言都拿了,让陈言回去看看考虑考虑。
陈言和虞移先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放学电梯比较不好等,三楼也不算高,两个人干脆走楼梯了,刚走到楼梯口碰见一个微微胖的男孩子从楼上下来,身上背着个书包沉甸甸的一看里面就是有台电脑,见到虞移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肉末米线的老板这两天都没开档口门,葛玥童天天来都是失望而归,有点后悔没按照孙羽萌说的加一下老板的微信之类的,只能去点了一份酸汤水饺。
孙羽萌今天去教育学院找闫需宁了,葛玥童一个人在食堂,不过可能因为来的有点晚所以座位还挺多的,帮吴蕊借了两本书,加上她自己的两本,包包鼓鼓囊囊的,她干脆把它放在了自己对面的空座位上。
水饺还挺烫的,葛玥童看着座位对面自己的包包,还是上次在小动保捐款的时候领到的,不一样的地方是葛玥童把陈言做的那个行李包上的小熊挂件给挂上了,葛玥童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这个挂件挂上了,然后早上出门的时候吴蕊随口说了一句在哪儿买的呀真好看,葛玥童自己就又慌又心虚的想要把它整个藏起来。
孙羽萌也注意到了葛玥童包包上的新挂件,还特意拿在手里欣赏了一会儿,连连问葛玥童是在哪里买的,又佯装生气说葛玥童不够朋友,遇到这么精致的小玩意儿也不给自己买一个,葛玥童本来心就虚,谁知道孙羽萌很快又看出来这个包挂小熊的材料质地和做工和葛玥童这次从家带回来的行李包是一样的,又问是不是和行李包同一家店买的,然后又想起来上次让葛玥童发那个包包链接葛玥童一直没发,又追着葛玥童要,葛玥童心虚的不行了,赶紧用这是这次回家拿的,问了家里人说是没有链接,然后又赶紧把话题往等下孙羽萌自习结束要去找闫需宁这件事上代,才又给糊弄过去了。
有一说一裁缝活这种事情上陈言是真的很会,这个小熊确实做的精致好看,葛玥童自己也是爱不释手,忍不住给它挂在包包上了。
葛玥童喝一口汤,打开手机准备找点什么电子榨菜,谁知道手就不听话的点开了微信,主界面往下拉了一些,就看到了那个昵称为陈的账号,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是在十月七号,葛玥童点开聊天界面,那一盘子非常漂亮的螃蟹,葛玥童自认为照片拍的还不错,她的摄影学成绩还挺好的,这照片光影,透视,结构,留白都挺符合专业要求的,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葛玥童咬一口饺子,她总是在提醒自己这些事情没必要总是去想它,很多事情会有回应本身就是一种回应,况且杨展的案子开庭在即,说是不公开审理,但是律师说当庭判的可能性比较大,葛玥童提醒自己这些天的注意力应该放在这件事上才对,毕竟她接下来可能还要面对董青山的这个案子,经办警官找过葛玥童几次,说董青山想见她,葛玥童都很委婉且鉴定的拒绝了,她也没想到严青玉的死居然会是一个很万能的理由,在拒绝这些事情上特别好用。
葛玥童也是最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父母名字里都带着个青字的,说来奇怪,她长到现在这么大,上了这么多学填了这么多表,这两个名字她从来没有细看过,也没有细想过,她每次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匆匆带过,也不愿意去想起他们。
如果说葛玥童对于严青玉还有着那件蓝色的,已经起球的针织衫的回忆,那葛玥童对于董青山则是压根不想想起的,她佩服陈言那天在律所里面对董青山这种人渣表现出来的镇定从容,当时她自己坐在陈言边上看着董青山的嘴脸真的是恨的牙根痒痒。
怎么又想起陈言了呢?葛玥童嘴里塞着一个饺子,目光正对上了座位对面的那只小熊。
可是陈言是真的太优秀了,葛玥童想不出来陈言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陈言这个人挺认真的,上手做的事情,除了他的本职工作之外的事情,种树,做家务什么的,样样都能做的特别好。
葛玥童叹口气,继续低头吃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