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要救国,才能救家……”
国,家!
老头子眼头一亮,盯着卢千阳。
“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现在不是过去。过去,他们用刀用枪用炮,撬开我们的家门!现在,他们已经在我们的家里了。”
卢千阳满脸忧虑。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可是我愿意赌一次,赌您老人家和您的二叔,您的父亲不一样……”
卢千阳的话顿时让言风秋一惊,他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抓过倚在墙边的龙头拐杖,一双惊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卢千阳。
卢千阳没有半分畏惧,也慢慢地站起了身,看着言风秋。
“他……,他们父子还是告诉了你!”
方从恩还是把那个秘密说出来了,言风秋很愤怒。
被人出卖,没人不愤怒。
卢千阳一脸平静,盯着言风秋那苍白而愤恨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方家人,没有任何人把这件事说出来。”
“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虞山镇曾经秘密投靠日本人的事,国家有关部门早就知晓……”
卢千阳没有说穿,他早就在有关的秘密材料看到过相关的记录。
只是,过去的卢千阳没有想明白,既然虞山镇曾经是叛徒,为何政府没有对他们进行清算和惩戒。
直到有一天,卢千阳从报纸上看到山东孔府在日本人进曲阜后,孔门一家的态度,卢千阳顿时释然。
蒙元铁骑横行中原,孔家开门恭迎;满清入关,孔家是第一个剃发留辫。
理解,好理解了。
儒家,这不就是儒家么。
或许,这也是为何虞山镇言家人为何想变成言家庄的理由吧。
风骨,他们缺了一根骨头……
虞山镇也曾经想找回那根骨头,只是走错了路。
先辈也许走错了路,言风秋痛苦了几十年。
看着卢千阳平静如水的目光,言风秋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
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那些债,不是他言风秋的,是他爹,他二叔的,还有现在虞山镇的许许种种的后人。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言风秋自己是明白的。
言采东来虞山镇两年,言风秋不待见他,甚至不想见他。
言采东改变不了什么,他太老了,太老了……
一个快要进棺材的人,又如何能改变这个世界,他又怎么能让世道回归正途!
这个年轻人,他行吗?
言风秋在心里暗暗地问了一句,眼神深邃而又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