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看向詹姆斯，就看到总是自信到狂妄的詹姆斯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几分不安，看上去简直像是唯恐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这真不像是该出现在詹姆斯脸上的表情。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詹姆斯。”梅林抬手，他就乖乖低下了头。本以为梅林是要摸他的脑袋，却没想到脸上突然接触到温热的柔软。

“我也喜欢你，这点是不会变的。”梅林亲吻詹姆斯的脸颊，“所以不要担心我会突然跑掉，这可一点不像你。”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詹姆斯问。

“嗯……”梅林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女人，我知道你也很为我着迷，别撒谎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之类的。”

“我懂了。”

本以为詹姆斯会被她逗笑，或许还会吐槽一句“真没想到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种形象”，却没想到詹姆斯只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在视线相对的那刻，她看到詹姆斯脸上露出了有些恶劣肆意的笑容。

“女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听到了吗？”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詹姆斯的表情立刻重新变得傻乎乎的。

“像这样吗？”

“……你确实很有成为演员的天赋。”梅林抬手戳在他心口的位置，“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下一刻两人再也绷不住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下落的雪花都因为他们的动作都被吹的东倒西歪。

等两人在雪地上滑出很远后，詹姆斯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糟糕，我们走过头了！”

两人一路狂奔总算是在电影开场前赶到了入口，在检票的时候梅林就差没挂在詹姆斯身上了，她捂住肺部重重喘气，围巾都解了下来。

“真没想到……约会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千米长跑。”她咳嗽两声，詹姆斯赶紧拍拍她的后背，“还是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要不是我勤于锻炼，怕是半路就能先进医院了。”

“也许这就是乐极生悲吧。”梅林说着都觉得好笑，她忍不住又笑起来，然后就因为气上不来又咳嗽两声。

“不过我们约会要是一帆风顺那才没意思呢。”詹姆斯将她身上的雪花拍落，“我们在一起永远都是未知。”很快他就补上后一句话，“当然，你与我永远在一起这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至于电影内容？老实说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那不是一部精彩的电影，再加上昨天告白结束詹姆斯就立刻约梅林第二天约会，两人前一天晚上都犹如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辗转反侧压根就没睡好，这下在电影院互相靠在一起睡得昏天暗地。

要不是散场后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摇醒他们，他们估计能一直睡到下一场开始。

“你记得电影内容吗？”詹姆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尽管自己都还没站直，他却依旧抬手扶了梅林一把，这导致他们两个差点重新摔回去。

“……我连名字都不记得了。”梅林揉了揉太阳穴，“电影票是谁买的来着？”

两人是最后走出影厅的观众，他们激烈讨论试图找出一点关于电影的记忆，可惜都失败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看电影没什么意思，不过下雪天好像能去的地方也不多。”詹姆斯伸着懒腰走出电影院，“现在已经完全精神了！”他将围巾重新给梅林围上，“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觉得能和你一起就很好了。”梅林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看着你就能看一天。”

詹姆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他好像总是在脸红，不过他害羞的时候却要比平常显得更加主动。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眼睛亮晶晶的，“今天太冷了，也不好走路。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说不如就在家里吧，只要能看到你，只要能听到你说喜欢我，对我来说比去任何地方都要幸福。”

在他说完这话后，就看到梅林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到处走走。”她鼓起了腮帮子，“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在这种天气里出门。”

两人对视了片刻，然后很默契地开始往回走。

“回家吧。”

“当然！”

初次约会好像刚开始就要结束了，但是詹姆斯一点也不难过。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牵手、接吻、拥抱都已经全都达成了，那么今天晚上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呢？

下着雪的冬天夜晚，真是非常适合两人躺在一起呢。

“詹姆斯，你在笑什么？”

“我看到你就想露出笑容。”

“不，我总觉得你的表情很不怀好意。”

“哪里有！我可是全天下最最听话的男朋友了。”

“……很可疑。”

“不过今晚我能和你睡一个房间吗？”

“你想都别想！”

詹姆斯又被梅林狠狠敲了脑袋。不过一点也没关系，因为他知道，正如他从来不会拒绝梅林的任何请求那样，梅林也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他握紧了梅林的手，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太过用力，又稍稍松开几分。

伟大的Merlin啊，若是祈愿真的有用，请让他能在以后的每一个新年里都能与梅林在一起。他愿意为这个愿望付出一切代价。

冬天的夜晚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在走到街道上的时候，詹姆斯听到远处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在他抬头看去的那刻，梅林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了？”他侧身低头时，梅林已经亲吻上了他的脸颊。

“我喜欢你，詹姆斯。”梅林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身影，“所以笑一笑吧，不要总在以为我不看你的时候露出那么不安的表情。”

烟花直冲天际，绽放出如星雨般璀璨的光华。这样的雪夜看上去并不适合放烟花，却依旧有火光执着地穿透冰雪，很快这样的火光就遍布了整个天空，让夜晚的街道也明亮起来。

他听见许多声音。

雪的声音，风的声音，人群的声音，还有烟花绽放的声音。这些声音与过去无数个与梅林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与他的爱情、友情、快乐、喜悦混合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分清让他记忆深刻的到底是人还是事。

詹姆斯相信他会永远记住这种感觉。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压马路。

“等天气变暖和了，我们再去约会怎么样？”

“好啊，你想去哪？”

“我哪里都想去。去周游世界吧！”

“要跑这么远吗？”

“你之前可是答应过会一直盯着我的……”

“唉，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极了。”

“你这明明就是很嫌弃的语气！”

“哪里，我怎么会嫌弃伟大的波特呢？”

“我就知道，你肯定对我着迷死了。”

在他们身后，在夜空中盛开的烟花连绵不绝，热闹非凡。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