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睁开眼睛时，我才发现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试图蹭蹭詹姆斯身上的毛，结果蹭到的却是衣服，有些奇怪地抬头，就发现他已经变回了人，正靠在依旧处于黑狗状态的西里斯身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我——这副场景，竟然该死的温馨。

“梅林？”在我从他怀里往外钻的时候他醒了过来，看上去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不多睡一会吗？”

“你什么时候变回来的？”我跳到地上变了回来，赶紧拍了拍肩膀。还好，这次没有那种毛毛的感觉，看来他总算学会管住自己的手了。

“半夜吧。”他努力回忆，“我本来想靠在西里斯身上，但是我的角把他扎醒了，他让我要么离远点要么变回去。”

“你该对你的满头角有点数。”我们对话的声音吵醒了西里斯，他变回人后，原本还靠在他身上的詹姆斯一下滑倒在地。

“你变回来之前应该和我说一声。”詹姆斯从地上爬起，不满地抱怨，“你太黑了，昨晚我真没看到。”

眼看这两人从动物夜视能力一直争论到鹿晚上到底能不能看见，我实在懒得参与这场纠纷，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莱姆斯靠在墙上睡觉。哪怕在睡梦中他也眉头紧皱，身体蜷缩在一起，完全没有放松下来。

以这种姿势睡时间长一点怕是就要落枕了，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叫他名字：“莱姆斯，醒醒，天已经亮了，回宿舍睡吧。”

突然被干扰睡眠，他从鼻子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像是在抗拒，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只能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莱姆斯，该起来了！”

或许是我的声音突然变大产生了效果，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灰绿色的瞳孔直直地看向我，瞳孔完全没有焦点，在这样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后，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

“砰！”

完全没想到莱姆斯竟然会袭击我，等到我被他压在地上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眸色灰蒙蒙，与平日完全不同。在这个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昨晚盯着我看的狼——他浑身都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攻击性，而且目标直指我的脖子。

看来刚醒来的莱姆斯有些神志不清，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攻击性？

“莱姆斯？！”

我听到詹姆斯惊讶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不过在他跑过来之前，我已经扯住莱姆斯的衣领，在他扯开我衬衣之前一头撞了上去。

“咚！”

额头相撞爆发出强烈的剧痛，一时间让我眼冒金星。我的动作没有任何收敛，迅速蔓延的晕眩让大脑嗡嗡作响，莱姆斯发出一声痛呼，他立刻松开按住我的手，我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推开。

“我刚刚听到好大一声……”詹姆斯试图扶我，不过我拒绝了他的搀扶，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便只能后退两步盯着我的额头，“天啊，这下绝对要出现一个大包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感觉有些耳鸣，甚至都有点想吐了。这一下使的劲实在有点大，完全没收住手。

“我刚刚……对不起，我刚才总觉得……”

遭到如此重击的莱姆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扶着墙站起，看上去状态比我更糟糕，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真没想到莱姆斯还有起床气。”我开了个玩笑，但詹姆斯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我握住他的手，惊讶地发现他手罕见地发凉。

“多亏你反应快。”他说，“要是莱姆斯刚刚真的咬伤了你……”

我还没什么反应，莱姆斯的脸色就瞬间变得苍白，他浑身发抖，好像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