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突然又换上了一副笑容,慢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下,他身上的气势也消散了不少。
但是还没等院中众人和围观的百姓松口气,只听“啪”得一声!
钟年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惊堂木。
“本案的案情已经十分明朗,犯妇陈李氏谋杀亲夫陈豪并抛尸井中,随后嫁祸于发现尸体的陈安,如今杀人罪,陷害罪同时成立,按律当处绞刑,盖因此时正值春耕时节,不宜见血,因此暂将其收监,秋后处决。”
随后不等众人反应,钟年继续喊道,“外乡人马氏,伪造假证,误导官差,按律杖刑六十,流放一千里,立刻执行!”
那陈李氏当即大喊不公,“青天大老爷,民妇冤枉啊!我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丈夫呢?”
钟年突然看向围观的百姓们,“诸位可有看出我为何判定这陈李氏谋杀亲夫?”
钟年知道,那朱家父子肯定看得出来,那俩可都是聪明绝顶之辈。
事关重大,他得先拉个人下水。
朱高炽突然挤到了前面,“县尊大人,草民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哦?不妨说来听听。”
钟年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了。
朱高炽缓缓道,“既然所有村民和衙役都说看不清那井下的人的样貌,那这陈李氏为何却能一眼看出来那便是自己的丈夫呢?
除非人就是她自己个儿扔下去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都反应过来,是啊,人家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就你能看出来啊?别逗了!
众人不禁感叹,不愧是青天大老爷啊,这么复杂的案子竟然就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
不过,其实案子本身没什么复杂的,范文宇一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他害怕魏国公府,所以一直不敢妄下定义。
钟年是知道朱高炽和朱瞻基在围观的,他就不怕那么多了。
钟年笑了笑,随后看向目瞪口呆的陈李氏,问道,“陈李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陈李氏却是哑口无言,满脸死寂地瘫坐在地上。
就在钟年想要宣布此案结束的时候,那马氏突然站了出来,“哼,你这县令断案当真是好笑,仅凭人家认得自己丈夫就能断定是人家谋杀亲夫?
村里人对他丈夫不熟悉,当然认不出来,可是那可是人家朝夕相处的人,她能不认得吗?
要我看,就你这样的还青天大老爷呢,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吧!
我奉劝你查明白了再断案,不然小心引火上身!”
他这几句话一出,乡亲们顿时不干了,恨不得冲上来撕了他。
但是钟年却是率先开口了。
“几十米深的井,她就是再熟悉也看不清啊,要不我把你妈扔下去,你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