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对那个约定闭口不言。”周遂轻轻对观今摇头，“不仅如此，其他人都对此忌讳如深。”

周遂见观今陷入自己的沉思，他也没打扰，只是说着自己知道的细节。

“在此之后，各大势力参与心魔誓约的人全部退居二线，玄门至今已经完成新一轮的大换血，但当年这些人都几乎还在世，只除一人。”

周遂说到这里，揽住观今的纤腰扶她坐直，并一把扣住了她的小手。

他知道接下来说的话，观今可能会从他这里逃走。

“那是谁？”观今毫无所知，她只好奇地侧目看过来。

“是你的外婆，孟家上一任家主。”

几片蓝花楹花瓣从树间落到观今的发梢，周遂抬起右手轻轻挥去那几片调皮的花瓣，淡然地说起这个世界上和观今有血亲的之一。

外婆？观今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只有很久以前，去公墓里看到两张黑白照片之一。

“我……”观今皱了眉，她现在很难把自己放入这件事里。

既然周遂提到了孟家，那接下来的事情极有可能和自己身世有关联。

周遂轻拍观今的手背安抚她迟疑彷徨的心绪。

“金家游尸大祸后第二年，你外婆带着你母亲从盛京毫无预兆地消失。你外婆去世后，玄门有人去探了她的尸体，是心魔誓约反噬逐渐衰弱而死。”

“这代表她违背了心魔誓约？”观今有些迟疑地问道，见周遂眼里有些怜悯，有个想法飞快地闪过了她的脑海。

那个想法极有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观点。

“你是说？！你知道我!？”

心里最大的秘密极有可能早就被身边这男人勘破。

观今语无伦次，她乱了。

一股热气从她心里冲上了她的脑门，让她头昏脑涨，一时难以忍受。

今天她是来告白的，不是来就义的。

手心一凉，一颗光滑还带着周遂体温的圆润珠子被他轻轻放到观今手中。

“直到你外婆去世次月，孟家祠堂发生了怪事。”周遂将观今的手指压回去，让她牢牢地握住那颗陪伴了他十余年的魂珠。

“当年那些起了心魔誓的人，魂灯上都有蓝金色光晕环绕，属于你外婆的那盏魂灯亦是如此。你外婆的那盏魂灯虽然已灭，去年入冬后的某个晚上，那光晕骤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周遂给他俩倒了温热的新茶，他自顾自地端起来喝了一口，见观今的神色有些闪躲和失措，他鼻尖荡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我便下了山来找你了。我虽不知道这位天外来客具体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当年的约定是什么。但我拼凑出来的结果应该无限接近于真相。你回去把这个看了就知道了。”

观今摩挲着手里这颗晶莹玉润的魂珠，质感是她小洞天里那批存货是一致的。

她此刻双目酸胀难忍，可心里燃起了火，愈燃愈烈。

她捧起温热的星露茶，浅酌了一口，心里无数个“怪不得”、“果然如此”飘过脑海。

“你……”她喃喃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观今侧目看向周遂。

这人也捧着马克杯，静静地看着头上不断飘落的蓝紫花瓣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目如画，气质疏朗如竹间君子，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侧脸回看过来。

“回去吧。我今年几乎都在盛京哪也不去。”周遂指着观今捏了魂珠的手，“记得和我说晚安。”

观今确实想回去了，想看看这魂珠的主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个小王八蛋，她唤出绯红的符笔写了“补”的符箓给周遂贴上后就道别了。